那日回宫后我终于见到绯洛,她抱着我大哭了一场,我好生安慰才止住她的眼泪,之后我一直在找那本《幽明广记》,绯洛却说它被列为禁书,早就买不到了,第四日晨,我听说顾北乾抓到了环采阁的人,我亲自前往将军府,刚下马车便有侍卫迎了过来。
侍卫甲:参见公主,将军恭候多时,请公主随我来。
我不禁一愣,他知道我要来?我跟随侍卫一路来到内院,顾北乾见到我,毫不意外,挥手屏退了侍卫。
李允初:你在等我?
顾北乾:以公主的行事作风,直到我抓住了环采阁的人,必然会来问个明白。
李允初:顾将军如此从容,是仗着有大将军在背后撑腰,还是觉得我根本威胁不到你呢?
顾北乾:公主何来此言?我不过恪尽职守罢了。
李允初:那我若是想要亲自审问,顾将军会给这个面子吗?
他看着我,良久,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顾北乾:自当从命。
我跟随他来到位于府院深处的地牢,然而,没有严刑逼供,也没有奄奄一息的犯人——这里竟是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他促狭地看着困惑的我。
顾北乾:公主还没有看明白?环采阁根本不重要,有没有从他们口中审问出线索也不重要,口供都已写好,只等随便押几个囚犯,画了手印,便可交差。
李允初:那夜你们抓的人……
顾北乾:公主看来还不了解大将军的行事作风,大将军做事向来是……不留后顾之忧。
李允初:……!你是说,他们已经……但是……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顾北乾:公主如此聪明,你觉得我是何意?
李允初:我回到北平那夜,吴瀾明明可以轻易杀了我,但他没有,起初我以为你只是担心无法向父皇交代,但你说的没错,我对父皇没那么重要,他不会为此大动干戈,那就说明,你根本不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这是其一。
他听着,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顾北乾:……公主继续。
李允初:第二日,我设法找到了那夜被你抓去的宅院,在那儿发现了吴瀾遗落的一只飞镖,我本想着是因为角度隐蔽,你的手下在清理现场的时候才没有发现……可是以你的谨慎,真的会轻易遗漏这么重要的物证吗?所以,那飞镖是你故意留下的线索。
他看向我的眼神第一次起了波澜,似乎有些意外。
顾北乾:还有其三吗?
我点了点头。
李允初:那日在侧殿外,你对我说过一句话。
[顾北乾:难道在公主眼里,这世上的人事都是非黑即白的?那也太单调无趣了。]
李允初:我觉得,这句话像是在说你自己——既非黑白,那便是在真假对错之间,夹缝求存,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动机,但我想,那一夜,你其实是在保护我。
我想从他滴水不漏的表情里找到一丝破绽,但他只是笑了笑。
顾北乾:……公主很聪明,但有一点没有意识到。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在石台上铺开。
顾北乾:这幅画卷近日在市坊之间流传甚广,画师是谁尚不清楚,但其中含义不言而喻,火凤只现于乱世也将终结乱世,传闻中唯有李氏血脉可驯服凤凰,所以周遭各国一直都心有忌惮,不敢造次,但自高祖薨逝,火凤便再也难寻踪迹,这些年永安国力衰退,楼兰、渝州俱是蠢蠢欲动,偏偏这时,前有十三年前荧惑守心的判词,后有公主刚回京便流传起凤凰再现的传言……公主还不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有多危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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