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立有守在天牢门口,眼看着天光渐渐亮起,心急如焚。他早几年就按照陛下的吩咐,在天牢安排好了自己的人手。如今瞒着柳相和苏相等人,带陛下进来见柳大人一面,他还是做得到的,但也仅限于此,在这大牢里过夜可是万万不可啊。
黄立有眼见天色越来越亮,焦急的来回踱着步。陛下交代得明白,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他若是这个时候进去了,扰了陛下的兴致可怎么好。可要是不进去,万一误了大事,别说他这个首领太监的身份,就连这条小命,怕是都得丢。
想到这,黄立有也不再犹豫,一咬牙一跺脚,低着头进去了。
关押朝廷重臣有专属的牢房,如今只有柳寻萧一人被关,倒也显得清净。
黄立有恭恭敬敬走到牢门外,低着头小声道:“陛下,时辰到了,该回了。”
半晌过去,没有人搭理。
黄立有觉得奇怪,就算是陛下气他扰了兴致,故意晾着他,柳大人却不可能也如此啊。
只是,他哪里敢抬头,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又过了许久,实在等不了,黄立有壮着胆子抬头,只见柳寻萧,躺在杂草堆成的“床榻”上,浑身绑着绢布,血迹都已擦拭干净。而他家主子呢?只贴在杂草堆旁,蜷着身子,占了小小的一点地方,额头上还都是干涸的血迹……
“陛,陛下。”黄立有又大着胆子叫了一声。
柳寻萧似是听见了,转过身子,睁眼看了黄立有一眼。
“柳,柳大人。”黄立有赶紧行礼。
柳寻萧看见黄立有,也清醒了过来,缓缓坐起,想将身旁的少年叫醒,伸手却发现,自己手上、臂上都已经清理干净,还仔细的绑着绢布,而触手可及的那个人却浑身血污……
明明自己睡过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是何时做的这些事?又是什么时辰睡的?
轻轻挽起少年的裤脚,膝盖处又红又肿,还有几处被石子硌出的深深的凹陷。
这些都是为了他……
柳寻萧重重的喘息了好久。这么多年了,违背自己的真心,违背自己的本能,去训练他、教导他……明明是世上最心疼他的人,却偏偏要装的最铁面无情……他的心,没有一刻不备受煎熬…可这条路…注定是条艰险的路,他不能心软,他得让他活下去!柳寻萧拼命的强迫自己狠下心来,正如他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有点羡慕姜兴。只少,姜兴可以肆意的表达对他的喜欢和照顾,哪怕是被拒绝。
如果有机会…他好想抱一抱他,好想告诉他,他从未真的生过他的气,他很抱歉这么多年来严厉的对待他。他不是无情,不是冷血,他一直心疼他,一直想哄哄他……
可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不能说…
“黄立有……”柳寻萧压低着声音。
“奴才在。”
柳寻萧指了指姜兴的额头和膝盖,“照顾好你家主子,不许他乱来。”
“是。”
“还有……不许说是我说的。”
“……奴才明白。”
柳寻萧恢复了冷淡的神情,严厉又凶狠的推了姜兴一下。
“起来。”声音冷硬,没有半分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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