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鱼火急火燎地上山,冲进师父的卧洞,见他手中正端着一碗水。
我跑了这么久,当然口渴,毫不犹豫地抢过来一饮而尽。
师父的嘴嗫嚅了几下,没有说话。
老头:发生了何事?
等我的喘气声稍微有点平复,他才问,不知怎么,他看我的目光,竟然比以往还要慈祥。
白芜嫦:老头,有个姑娘怀了我们魑魅山上男人的孩子,不日就上山讨说法。
哑巴看起来忠厚老实,没想到还会惹下这样的风流债,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头气得胡须都快竖起来,显然是盛怒
老头:胡说八道!
我轻轻拍打着老头的背,替他顺气
白芜嫦:老头,为了以防万一,要不咱把哑巴叫过来问问?
老头:问什么问?
老头瞪我,但似乎是很快意识到什么,脸上勉强挤出几丝慈爱,对我赔笑道
老头:阎王他是太监……
我怔在原地,太监?我看过书,懂太监是什么,好像和男人的区别,就是有没有命根子。
如果哑巴是太监,那么这个传闻就是假的,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找茬。
栽赃,纯属栽赃,只是咱魑魅山名声太臭,雪上加霜也无所谓。
我和师父渐渐坦然,只是,有一件事我坦然不了,为嘛我的头发突然莫名其妙地掉光?
我很快意识到是刚才喝的那碗水的问题。
师父嘴巴动了动,终于忍不住,惭愧道
老头:无常,那是脱毛水,老子准备给神兽喝的,谁知道被你给抢了。
我欲哭无泪
白芜嫦:你没事给它喝那玩意干啥?
老头很是委屈,像一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孩子
老头:我看它毛发太盛,想让它看起来清爽一点。
此时我跳海的心都有,感觉脑袋上真是一片荒凉。
我跌坐在地上,捧着我留了十多年的头发哀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从小无父无母,可我知道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对于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它就是我的命。
老头安慰我
老头:老子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的头发重新长出来。
我赶忙收起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哑着嗓音问
白芜嫦:什么办法?
老头:菩提山再生泉泉水。
老头这个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我和师父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就启程去菩提山,作为一个女孩子,对形象不得不重视。
只是,哑仆端水进来时看到秃头的我,眼神震惊复杂,我也不明白这种倒霉的事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为了方便,我化装成尼姑,而且是一个颇秀气的尼姑。
我在离开之前对老头交代
白芜嫦:我至多两个月就会回来,冰窖的尸体是够用的,你的七十大寿我可能没法陪你过了,到那天你要阎王给你下一碗长寿面吃。
老头:老子知道。
白发苍苍的老头颔首,眼眸里流露出惜别之情。
白芜嫦:保重,老头。
我和他拥抱了一下,然后下山,今日微风细雨,我撑着伞,一步一个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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