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夜血光 (2-1)

凛冽的寒风中，打更的声音回荡在街巷之间。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那打更声离得远，渐渐被风雪吞没，但林渡厌还是听到了。

林渡厌“腾”的坐起身，他的身上早已覆满了细雪，像落了一身梨花般。

林渡厌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取下挂在腰上的古怪的白色面具戴在脸上，然后一个后空翻来到了院子里。

院中有十来个人，清一色的黑色劲装，不同的是没个人脸上的面具都不一样。

狰狞的，诡异的，温柔的，在夜中宛若鬼魅。

“玖叔，他们得手了。”

陆玖微微偏过头看着那个站在雪中的孩子，笑了笑，问：“渡厌，你怕吗？”

林渡厌“嗤”的笑出声：“玖叔，我的手上已经染上血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天地一片浩然洁白，雪中如撕裂朝阳般鲜红的寒梅仿佛昭示着今夜的血光。

灯火摇曳间，映照着“夏府”两个渡金大字，两个侍卫立在门前，不知何处传来轻微的响动，两个侍卫警觉的环顾四周，手中的武器微微发光，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颈上忽然一痛，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那个侍卫猛的栽了下去。

另一个侍卫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一道寒光闪过，另一个侍卫也倒下了。

十多道鬼魅般的黑影掠过。

巡夜的侍卫看着眼前十多个刺客，慌忙拔出腰间长剑，为首的侍卫颤声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陆玖从中缓缓走出，面具之下，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杀意。

枯枝上正霜重，四下无声。

“说错了，我们不是人，而是鬼。

众生门送诸位上路，诸位，一路走好。”

“有刺——”

“快跑啊——啊！”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

跑吗?来不及了。

埋伏在内院的刺客已经动手了，场面一度混乱，寒光四起，血染红了整个夏府，到处都是冰冷的尸骸，空气里弥漫着血的腥甜，令人作呕。

清点人数的刺客在反复清点后，一路小跑过来道：“陆先生，少了一个人。”

陆玖的脸登时就黑了下来。

“找。”

未等那个刺客回答，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玖叔，我想我知道那个人在哪儿了。”

陆玖回头，林渡厌站在月下，手上的刺刀滴着血，站在那里，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林渡厌是在一个柜子里发现那个幸存者的。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惊恐的看着外面的世界，看着眼前这个诡异的人。

他想不明白，他明明藏得那么好，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林渡厌展开一个甜腻腻的微笑，蹲下来对那个孩子说：“别怕，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好吗？”

孩子搞不清楚林渡厌要干什么，但为了不惹怒眼前这个恶鬼，他还是颤抖着说：“夏……夏柒。”

林渡厌笑着用滴着血的刀在夏柒的脸上拍了拍，那些带血淋淋的回忆破土而出。

同样的雪夜，同样的满地残骸。他躲在柜子里看着外面的火光冲天，高大的刺客漠然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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