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瑞鹤仙 (8-2)

人群拥挤，莫语将柳月眠护在自己的身前，不让任何人碰到她的衣衫。

训鹤师身穿一袭素雅的长袍，头戴一顶轻便的斗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随着一声清脆的哨响，几只优雅的白鹤从不远处的一座小亭中缓缓走出，它们的步伐轻盈，仿佛踏着某种无形的节奏。这些鹤羽毛洁白如雪，长长的颈项弯曲成优美的弧线，黑色的眼睛透出机警。观众们屏息凝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训鹤师轻轻挥动着手中的竹竿，鹤群随即跟随他的动作舞动起来。有的鹤展开双翅，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雅的曲线；有的则低头啄食训鹤师手中的食物，显得温顺又可爱。最令人惊叹的是，当训鹤师模仿鹤鸣发出清脆的声音时，所有的鹤都跟着回应起来，它们的叫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美妙的自然交响曲。

接着，训鹤师让一只特别训练过的鹤进行单独表演。这只鹤似乎理解了他的意图，它先是用喙轻轻地触碰训鹤师的手掌以示问候，然后在训鹤师的带领下开始了一系列复杂的动作：跳跃、旋转甚至做了一个小小的翻滚。每完成一个动作，都会引来围观群众热烈的掌声和赞叹声。

「这些鹤原本应该在蓝天中自由飞翔，现在却被束缚在这小小的看台上，失去了它们应有的自由。」柳月眠看着看着，就将自己代入了看台上的鹤。

她不是不知道现在外面的局势，周国将军白劭，率三万大军踏入赵国之境，攻下三座城池。而陈国有意与冀国结盟，包围闾国。

闾国，赵国的盟国。

听说，周国的国君之所以向父王施压，就是为了将自己收入他的后宫。陈国国君也是为了美色，围攻闾国，将赵国立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女人的脸，当真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吗？柳月眠不明白，但她知道一旦到了时机，她就会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踏上和亲之路。

莫语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不能灭周除陈，只能陪在她身边，多陪一刻是一刻。

随着太阳渐渐西下，整个表演也接近尾声。训鹤师向大家鞠了一躬表示感谢，并引导鹤群回到了它们的小亭子内休息。

看完表演，柳月眠还算满足，「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柳月眠被街道两侧的美食诱惑地走不动道。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又要吃那个。莫语跟在她身后，手上提着、胳膊挂着，完全没有空地。

就在此时，柳月眠不小心撞在一个男子身上。莫语一惊，丢掉身上所有的东西，安安稳稳地将柳月眠接住。四目相对间，柳月敏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异样，稍纵即逝，她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莫语放开柳月眠，眼神躲闪，然后转身去捡自己刚才因为着急而丢在地上的东西。

「你眼瞎啊！会不会看路！」被撞之人见面前是个小姑娘，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真是倒霉，碰到个不会看路的。」

柳月眠还在想刚才莫语一闪而过的异样眼神，突然被人一吼，吓了一大跳。她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在王宫，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一时之间，她又委屈又不知所措。

莫语眼中蕴藏杀意，他将东西放好之后，干脆利落地将剑横在那个男人的脖子前，「你再说一句试试？」

「莫语，」柳月眠见他起了杀心，但也知道这里不是处理的地方，「算了，不要跟他一般计较，我们快走吧。」

莫语收起剑的时候，故意在那个人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那个人疼得一激灵，捂着脖子。想要大喊出声时，却看到一双冰冷且充满杀意的双眸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他害怕了。

（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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