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帝王初醒与卿诉说梦境

方祈棠埋在小祥子的怀里，明明已经觉得困顿，闭上眼却睡不着，他微微打了个哈欠，眼底的泪花渐渐模糊了周遭的一切，连带着小祥子的脸也变得空白不清，他依旧前行着，只是那条熟悉的小路却也跟着扭曲，忽然，小祥子手上持着的夜灯灭了，路前方也跟着变得漆黑直至成一个点，他盯着那个点，只觉灵魂好似从那个小小的身躯里脱落，去奔赴去追随那个点。

不知几时，那个点在他眼前渐变得浅了，连带方祈棠也跟一起变，他低头看着自己趋于无的手臂，慌张的种子终于根植于他心头，视线缓缓变得模糊，浑身陷入苍白。

晨鸡啼，晓日现。

繁复精致帷帐中的明黄龙榻上，金丝绵被覆盖着病中人，那人眉头微皱，绵被下葱白的指节稍动了下，羽睫轻颤，随之而来的是有些痛苦挣扎地张开的浅瞳，薄唇泛着白微张着小口呼吸。

榻中人刚刚醒过来，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如浆糊般迷迷糊糊的。他微微转过头，这才发现床沿边上还趴着个人，恩绪凝滞，好半天才反应回来这是谁。

他偏头看着那个人，琉璃般的眼珠子蓦地漫上点水光，落在柔软的床上的那只手颤颤巍巍地举起，似想要触碰他，许久未开口又经过反复高烧的喉咙此刻早已干哑不已，才发出个声就跟火烧一样疼痛难忍，还止不住地咳嗽，“咳……咳……小……小祥子……小祥子……”他还想说些什么，奈何嗓子实在跟不上，反倒把床边的人给咳醒了。

小祥子被一阵若有若无的咳声惊醒，慌忙起身望去，只见床上躺着的正抬手捂着唇不断地咳嗽，苍白的病容也因胸膛的起起伏伏而染上几分熏红，向来饱含冷淡与天真的眼瞳盛足了水就那样目不转睛盯着他，还不住弱弱地喊他，“小祥子……”

小祥子只觉自己的心塌进了一块，说不清是心疼还是其他的，小心翼翼地抚着他的脸，像捧着世间最精贵最脆弱的瓷器，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哄道，“陛下，哪里痛啊？”又转过头朝身后守夜的小太监喊道，“陛下都醒了这么久，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身后的小太监吓得立即伏地行礼，连声道歉后赶忙小跑去寝宫外。

小祥子回头看向床上孱弱的君王，眼里满是温情，他从旁的宫女手中的银盆中拿起帛巾拧了拧，轻而柔地擦掉他额发间的薄汗。方祈棠依旧凝眼看着他，突然轻喊了句“小祥子。”“哎”小祥子柔声应和，“奴才在呢，陛下。”

“朕方才梦见你了，梦见了小时候……”方祈棠出声，他能感觉到在自己脸上的那温热的触感顿了顿。小祥子笑了下，看不出什么情绪，“是吗？陛下竟是梦到那个时候了，不知在梦境之中可有变更啊？”

方祈棠摇了摇头，“并无，那梦太过真实，差点让朕也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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