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灯火朦胧,透着暖橘般的光影。方祈棠沐浴完只着雪白中衣,身披玄色外袍,半倚在贵妃榻上,素手撑颚神情专注地盯着腿上的江湖话本。他向来爱看这些身处在朝堂之外的仗义儿女快意恩仇,浪迹天涯的武林故事。发尾还湿漉漉地垂落在身侧,他没多在意,反正宫中置有暖炉和地龙,暖和地仿佛不是身处冬月,过会儿就干了。
可是有人却看不过去,他忽地一下再次出现,依旧是单膝伏地行礼,而后又谨慎地抬起头,小心翼翼仰望着榻上君王,语言卑微地轻声开口,似怕扰恼了他,“陛下,头发还湿着,不快些擦干的话,恐易生风寒,卑职斗胆,请陛人令人侍候。
方祈棠终于舍得从书中世界脱身,抬眸瞭向不远处的男人,偏头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湿发微沾白玉脸庞,挑动着淡红的眼尾,渗出几分慵懒涩意,“怎么,你想帮朕擦了?,朕不是说讨厌你吗,哪里来的底气与资本敢来服侍朕。”
男子闻言眼神瞬间黯淡,就连向来挺直的脊背都略有些弯曲,尽管头戴面具,但他身段极好,宽肩窄腰,一袭黑色窄袖劲装被他撑得胸口微鼓,尽显冷然沉稳的气质。此时这番模样,周身仿佛流露着几分落寞,方祈棠看着,心底竟也莫名产生点名为不忍的情绪,方祈棠不禁纳闷:“难道是我太凶了吗?他干嘛露出这副样子,倒显得我咄咄逼人了。”
方祈棠沉默片刻,无奈捂脸,“罢了,你且过来帮朕擦吧,要是胆敢扯到朕的半根发丝,朕要你好看。”
男人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低沉的气息水解云散,眼底异常的光彩连看方祈棠都有些不解“擦头而已,有必要那么开心?”这样一想,他还是有些不太自然,瞪了下男人,催促:“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
男子紧抿着唇,沉默地站起身,从一旁小衣架上拿下条柔软的帛巾,缓缓渡到方祈棠身侧,宫灯在其投下巨大阴影,划出一小方天地,将他整个人罩于其中。方祈棠霎时觉得视线顷刻间暗了下来,蹙起柳眉,抱怨:“站在朕这儿干什么,都挡光了,看不清字。”
男子走到他身后,倾身蹲下,后道:“陛下恕罪。”方祈棠置若罔闻,再次投入到话本中,男子见此也不再言语,只是将方祈棠如瀑般的墨发系数撩拨至身后,动作之轻柔,像是对待世间难觅的珍宝,
方祈棠尽管不太适应他人的触碰,却也没有为难什么,不过是强迫自身忽略头发上奇异的感知。
男人捥发轻拭,可以清楚地看到所侍帝王细腻白皙的脖颈上荡着胭脂般的薄红,似冰天雪地中绽放的最后一抹姝色,不免让人为之沉湎,牵引着他的所有心神,被蛊惑般伸出宽厚粗糙的手,却又即将触及到那欲色时猛得停留,落荒而逃般收了回去,敛下一切见不得光的痴妄。
一时间,室内变的尤为寂静,仿佛周遭一切在此刻被拉得很长很长,长到看着书的方祈棠眼神迷离,脑袋一点一点,缩在榻上,在缄默中陷入沉眠。
男人擦完头发,才觉榻中人不知几何已然睡去,他浑然不动,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窥视着天子容颜久久不曾移开眼,直到方祈棠的发丝变得干燥,才把人从榻上抱起,直往明黄龙床,盏盏烛火紧跟着人的移动也随之湮灭,寝宫归于暗夜。
将怀中人送至床上,男人似眷恋般最后再瞧上一眼,替人掖好被褥,放下帷帘,脑海中又不应景地浮现,垂立在昏暗书房里的人,摩挲着腰间佩剑上的剑穗,阴影之下的脸蠕动着唇告诫:“盯好他,有什么事及时汇报,必要的时候动手,然后,杀了他。”男人回过神,不再留恋地运气离开,融于黑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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