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泽初遇

野燕麦是一种生长力很顽强的植物，更别提在润泽这水土丰饶的地方，一株株开的很好，绿色的小穗弯曲着下垂，随着时不时吹过的微风左右自由地摇摆。

陶少川绕过一株野燕麦，跨步往山上走去。

这座山植被还算茂密，坡度平缓的地方也不少。他边走边看，闻着经植被净化过的清新的空气，心情愉悦了不少。

七绕八拐，出现在陶少川眼前的是一片梨子林。

深绿浅黄的树叶互相交叉着，时不时就会有一颗小梨子出现在视野，约半个手掌大，位置并不高。约一米二左右的枝丫上就长了好几颗，坠地像是要跌落在地上喂养土地。

弯着腰，陶少川又往左右看了看，确认了周围情况才往前走去，摘了六颗梨子。

他随意找了兜放好了五个梨子揣在身上，再撩起衣摆把留下的那一颗圆溜溜地滚了一圈后，一口咬了下去。

这山上的梨子因为没有人工干涉，所以长得不大，微酸，好处是汁水丰富，特别止渴。

正在这吃得开心的时候，陶少川定住了脚步，浑身都抖了一下，口中有着嚼了一半的梨，左脚往前大大地迈着而右脚仿佛一根枯枝失去了力量，软软地在地上。

他顾不上这滑稽的姿势，因为在前方有一条绿蛇挡住了去路。

尽管它不足自己的三根手指粗，尽管它都快和周围的绿草混为一体，但是，它有毒啊！

就这样待了一会儿，准确来说是满脑空白的陶少川呆愣着和缓慢动作的蛇对视，不足以斟下四杯茶水的时间，那蛇终于游走了，而陶少川已经浑身都是冷汗了。

有心理准备，但准备还是做少了，陶少川被吓得没力气去思考别的了，勉强后退着走了几步，才恢复力气转身走下山。

与其担心跑着会腿软摔倒，不如慢慢地走来得安全，陶少川僵硬地嚼着梨子，咔嚓咔嚓，面无表情。

啃完手中梨子的最后一口，他清醒了一些，发现如今走过的这条路似乎不是原来的。不愿回头的陶少川手中握着梨子来壮胆，继续往前，路不是同一条，大概方向还是有的。在山顶有什么好怕的，难道连一个山脚都找不着嘛。

终于安慰得连自己都信了，陶少川脸上笑容逐渐出现，却在听到一声哭泣后一瞬间裂开。

天老爷诶，树丛真是个好地方啊，前一个藏的是动物，下一个又是……

木着脸纠结了一会儿，陶少川弯腰扒拉开了矮树丛，前路终究是比地下路好走。动作尽管微小，树叶哗啦啦的响声仍然吵到了对面的人。

活的?那还好！

许永年：嗝。

坐在一块小石头上的姑娘被树丛后突然出现的陶少川吓了一跳，刚出眼眶的泪珠三两滴地落下，掩在衣领下，在白皙的脖颈处留了一丝不明显的水痕。

陶少川：那个……

许永年：你……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在这片树林，又一起噤声于同一时刻。

许永年：你先出来吧。

许永年先开口了，因为刚哭过，声音带着些柔而厚的水波感。

陶少川：咳。

再次处于尴尬处境的陶少川轻咳了一声，跨过树丛走出来。

趁着树精走出的这时间，许永年急忙拿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以及眼睛里的泪珠。

眼前视角重新清晰的一刻，她发现那树精正在和他那房子做斗争——转身扯着他勾在枝杈上的衣服，头发上还有不少绿叶子，一副破衣烂衫、狼狈的模样。

emmm，人居然能被一颗树搞成这流浪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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