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冠冕堂皇,可各位皇女们哪里会让她的如意算盘得逞,清絮走了有什么打紧,玉锦瑟来了更好,找乐子更方便。这可不正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嘛。
于是一时间所有玉家的恶劣分子都是嘻嘻哈哈上前,亲热道:“你和清絮走什么走,她自是回自家的王府,难道你也随她去十王府不成?人家自有正君照顾呢,不必担心。”
这番故意曲解明显就是要把锦瑟的借口堵回肚子里去。
锦瑟苦笑一声:“那你们想我怎么样?”
锦瑟这种亲王的威严和气势,遇到正事上倒是可以镇住场面,毕竟活了两世了,心理年龄自然不弱。
不过就是性子太和善了,对着和自己极为亲密的自家姐妹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就万万摆不出如子雁或是安澜那般的姿态来,也因此,她总是被吃得死死的。
而众人显然也颇为也了解她的个性,眼睛骤然都是一亮。那宋丞紧随着清絮的身后也走出了大厅,只是在路过锦瑟身边时,又朝她微微一福,这显然是感谢她方才出手相助,锦瑟亦朝他淡淡一笑,看着他快步走出厅堂,心中忽然想到那宫中的皇贵君,不由意会地一笑。这两兄弟,可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物呢。
那老鸨阅人无数,对玉锦瑟方才的言行也颇有几分关注,虽是开风月场所的老板,却也肃然起敬。于是不再刻意谄媚或者让手下的少年们摆出色.诱的姿态看她笑话,而是恭恭敬敬地,甚至眼带几分敬意地对着她敬酒道:“亲王若是不嫌弃奴家身份低贱,还请饮了此杯,奴家今日得见亲王风采,实是心慕……”
这老鸨年轻时也算是一个风流人物,如今年岁大了,却还是风韵犹存,自有一番风流,锦瑟见他此时并不带分毫刻意的妖娆,便也自在了几分,“请”了一声后,不见丝毫犹豫便爽利地举杯饮之。
这份面子给的不小,老鸨顿时笑得眼睛都快找不到地方了,身后的少年们也与有荣焉,显然锦瑟虽是亲王之尊,却并没有半分看轻他们这些风月场所的人物,而那老鸨精明的眼睛现在也看出来了,玉锦瑟的确不是个风流好色的女子,更不是如某些卫道士般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假作正经,于是他便没让身边任何少年上前伺候,自己更退开几步,只是双眸晶亮地对着锦瑟道:“见亲王如此人物,奴家们也不敢唐突了,相请不如偶遇,还请亲王今日在鄙处稍坐片刻,赏了几只舞曲喝了几杯酒再走,就算是奴家们的一片心意了。”
这话说得诚恳,话里的意思自然也很简单,锦瑟只要不是那些涂脂抹粉的少年上来缠着她,便也自在,只是听曲看舞,又不是龙潭虎穴,也算是给拳拳相邀的各姐妹一份面子,怎会不应,于是微微颔首。只是她却不知道,这一声应下后,身旁的一些人便开始挤眉弄眼起来,显然另有盘算。
老鸨拍拍手,那些少年们重又步入场内,盈盈拜下,随即闻声起舞。
众位皇女依然逍遥自在地受着身边美人们的伺候,唯有锦瑟身后,只有两个女侍为她斟酒布菜,而她姿态优雅,面色平和纯净,如不染尘世般的高洁,竟是显得光华夺目。也因此,她与他人不同的待遇反而让人觉得此情此景没有丝毫不衬,只是诱的人移不开眼去。
这回再出来的少年们虽仍是身段玲珑却不再是如先前的衣不蔽体了,显然众人有心取悦锦瑟,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也不愿用媚俗的舞姿轻贱了她。
只听古琴和瑟声相合,少年们轻舒绣臂,长袖一挥,原地翩翩。那舞姿时而轻柔,时而激烈,曼妙的扭动着。而在这靡靡乐声中,更有几人清唱道:“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昔为娼家女,今为荡子夫。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这是锦瑟年少时一时游戏所背的诗,从宫中流传出来后竟成为了大街小巷,秦楼楚馆的唱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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