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棤痛惜亓蜚给太子下毒 (2-1)

水族，纸终究包不住火，亓录的死因还是被亓棤察觉了。看着跪在殿内的亓蜚，亓棤既悲痛又欢喜，悲痛的是，亓蜚心狠手辣为达到目的毒害手足，欢喜的是，亓蜚到头来还是应了月亮入怀这个寓意，他心无旁骛，以凉薄之心铲除异己，不为亲情所羁绊，是妥妥的帝王之象。可即便如此，亓棤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为了权力残害自己的亲兄弟。他冷若冰霜地看着亓蜚，脸上没有往日的亲昵，声音淡漠：“允儿要是没亲眼看见，你是不是就打算永远瞒着我们？”

亓蜚抬起雾气弥漫的眸子看着亓棤，双目仿若幽潭，却被搅乱了平静，委屈的涟漪一圈圈荡开，隐隐闪烁着破碎的光，痛苦与不甘交织在眼底，恰似寒星在乌云下的挣扎，那紧蹙的眉间和微微颤抖的眼睑，都在诉说着内心的煎熬，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入那深邃的眸中去抚平那些褶皱的情绪。接着，裹挟着苦楚的颤音挣扎而出：“自古以来，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太子哥哥从一出身就注定是太子，就注定长大后要继承父王的王位，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可父王扪心自问，从小到大，是我为父王分担的多还是太子哥哥为父王分担的多，是我为水族的发展付出的多还是太子哥哥为水族的发展付出的多，水族各城城主官员百姓是见我见的多还是见太子哥哥见的多，其他四族皇亲贵族是知我更多还是知太子哥哥更多……”亓蜚压抑着十几年的委屈，倾诉声时断时续。亓棤知亓蜚心中的委屈，也知从小到大他心里就怀着利国利民大爱无疆的大志向，但那就是他从小给亓录下毒的原由吗？

“所以你就要太子死。”亓棤赤裸裸地揭露了亓蜚的罪行，语气低沉而严厉，“你说你心里委屈，那你可知太子，他从小就不如你，大家对你的期许赞赏一直高于他，明明他才是太子。可他可以心怀大度，宅心仁厚，为什么你就不能？我把所有的心思都在了你身上，可你以一句委屈毒杀太子破碎了我所有的期许，你让我怎么接受？太子他何其无辜，他从小到大必须循规蹈矩做好太子的本分，可你可以随心所欲，无论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朝中大臣都向着你，黎民百姓都赞扬你。太子呢？他顶着太子头衔一刻不敢懈怠，到头来却得到你的毒杀，他难道就没有委屈吗？”亓棤苦口婆心，神情满是无奈与痛心。

亓蜚的双手紧紧交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眉头紧锁成一个痛苦的结，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突然声嘶力竭地哭诉道：“那你为什么要立他？为什么不等我们长大了再立太子？”亓蜚哭喊着语气又轻缓下来，湿漉漉的眸子再次透出破碎的光，来回指着自己的心脏说，“每次给他下毒的时候，我这里也很痛，我就忍心看着太子哥哥死吗？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不能随便废储，你把太子哥哥废了太子哥哥就完了，那些依附我的政党就会对他下手！”

看着亓蜚椎心泣血的模样，亓棤气急败坏地反问：“你给他下毒就不是下手？你从小给他下毒就可以饶恕？”亓蜚眼里闪过一抹坚定：“那是慢性毒，毒发之前他没有一丝疼痛，毒发之后他也不会很痛苦，他只会觉得那是病，所有人都只会觉得他是病故，这样于我与他都好。”亓棤听了亓蜚的话，心寒极致，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痛心疾首。亓蜚受着，一声没吭，好像在后悔自己的行径。亓棤慢慢收回手，心痛地握着手心，目光心疼地扫了一眼亓蜚，然后沉重地走到案前，拿去桌面上的玉玺，意味深长地说：“当什么太子？以你的城府能力当水王绰绰有余。”亓蜚不可思议地看着亓棤，却不敢伸手去接。亓棤笑着将玉玺搁在案几上，然后沉重地走出了御书房。

天祈甘原，冰云轩将冰皓雪接回得知杨朔的死讯，面露难过悔恨之色，韩仲书难以置信地看着冰皓雪，重复了一句：“杨兄死了？”冰皓雪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表情呆滞。冰云轩知道妹妹内里难受，朝韩仲书摆手示意他别激动，给冰皓雪时间缓缓。想起在瑶城驿站找到冰皓雪的时候，她悲痛地抱起自己大哭起来，虽然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心疼地拥着冰皓雪安慰着她，冰云轩就自责万分，恨不得把冰皓雪放进身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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