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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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云轩追随雾族王子协 (3-1)

雾族国都新月城坐落西北,虽然逃过了沙漠的侵蚀,但依旧戈壁横生、荒草遍地,只有皇城之内的方寸之地在雾系法的维持下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冰云轩落魄地走在街道上,与皇城内的达官显赫比起来尽是一股穷酸样,尤其是他身上溢出来的汗臭味更是让街道的商贩嗤之以鼻。即使这样,身无分文的他也没有置办一件像样的衣物的能力。而更让他头痛的是,他已经好几天没饱食了。冰云轩先是迷惘地看看来来往往的人,突然目光变得尖锐,脚径直地朝对面走,手不顾一切地推开行人。对面饼面铺捣鼓的雇员一见冰云轩这阵仗就被吸引了注意,却还是被冰云轩突然扑过来的举措吓到。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雇员吓得张目结舌,连退了两三步。冰云轩意识到自己的举措失态,连忙放下了撑在铺子上的双手,调整了一下呼吸,问:“你们铺子还缺人吗?”

  “这个你得问我们东家。”小伙计表面上这么说,可心底下却希望不要与眼前这位唐突冒失的人成为同事。冰云轩抱着满怀希望找到了老板,店老板王德贵是个敦厚老实的人,面相三十几岁的样子,他先打量了一下冰云轩,然后把他引进了屋子,叫方才的小伙计上了一份面。冰云轩感激不尽,就这汤水狼吞虎咽起来。

  王德贵静静地看着冰云轩的吃相,虽然吃东西狼吞虎咽,但坐姿却端庄大方;虽然衣衫褴褛、沙尘垢面,但仪表堂堂、面容清秀。即便不是贵中人,也不至于是草中寇。再看看他抓筷子的力度与食指边上的细细的茧,王德贵断定这是常年执笔的手。既是常年执笔,那家境一定不贫寒;既是刚劲有力、气度不凡,那肯定不失抱负。沙尘垢面,横穿沙漠,长途跋涉,外地人。屈身草舍,卧薪尝胆,收敛锋芒,厚积薄发。王德贵在一步步的的观察与推断下,猜测冰云轩的一个具有理想抱负却怀才不遇的外地人。纵观雾族内忧外患,五族形势窘迫,王德贵选择留下了冰云轩。冰云轩感激涕淋,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方止。

  在冰云轩安定下来的这几天,王德贵发现韩校尉府的公子仲书对小店越来越光顾,甚至另有目的。由于知道韩仲书的身份,大家都不敢怠慢,冰云轩如同往日给韩仲书端来酒菜,只是在放下酒菜时会悄悄打量对方几眼,当然韩仲书亦是如此。晚上,冰云轩收拾收拾着就开始倚在墙上看着烛火发呆,王德贵敲完算盘拿了一本账册走到冰云轩对面。冰云轩似乎习惯了作为一民雇员的勤勉老实听话,连忙站了起来收拾桌面上的碗筷。耳边传来王德贵的和蔼的声音:“别急,放着让阿海来。”冰云轩放下手中事物,抬头看向他,在他的手势下跟着他在一张干净的桌子下坐下。“你懂看账吗?”王德贵慈祥地问,冰云轩点头应了一声,然后接过王德贵递过来的账本认真地看了起来。王德贵很欣赏冰云轩的专注与气宇非凡的坐姿,顺势提问:“你看出了什么?”

  “东家做的是小本买卖,进店的人一般都是皇城的普通百姓,所以每日进钱也算稳定。但这些日子,店里的吃客多了许多达官显赫,尤其是韩校尉府的长公子,几乎是日日都来。东家是怀疑我的身份?”冰云轩和盘托出,目光犀利地盯着王德贵。

  王德贵也没有藏着掖着,如实说:“其实我并不在意你的身份,从我看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并不是普通的流民。但无论你是杀人放火的市井无赖,还是拥有鸿鹄之志的落魄公子,在我眼里其实都一样,你当下之需不过就是想找一席容身之处。”冰云轩亮起明眸,表情惊异。倘若是皇亲贵族他倒不觉得惊奇,但偏偏王德贵只是一个店铺老板,一个身处落后国家的普通甚至低贱的老百姓。能有这般开阔的眼界,确实罕见。经过那晚的交流接触,冰云轩对王德贵多了一分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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