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弟弟放下茅草,拱手见礼。
令狐策扬起鼻子,瞟了他一眼,“你,有没有看见我家家丁跑进来?”
令狐昱摇头,温吞道:“未曾。不过方才门外有道黑影,往东边去了。”
令狐策示意他的两个小弟带人去追,自己却不离开。“真的?不是来人惊扰,那赤风方才为何嘶鸣?”
令狐昱绕着令狐策的爱马徐徐转了一圈,蹲下身子查看马腿。“是胡蜂蛰了赤风。”
令狐策定睛去看,马腿确实肿了,这可是他花重金从南溟买的宝马。他气急败坏,一脚踢翻令狐昱,“令狐家养你何用,连匹马都照料不好!”
他四处张望,疑虑未消,“这地方只有你吗?”
空地上的几垛茅草是藏人的好地方。他绕着草垛逐一查看,逐渐靠近沈怀逸个白暮雪藏身的草垛,背后的令狐昱突然说道:“兄长小心脚下。”
话音刚落,令狐策的狐皮皂靴不偏不倚地踩在马粪上,提起来还带起白色的热气。他甚至能感受到温热的湿意。
令狐策闭眼,气的牙痒痒。令狐昱刚站起来,又挨了令狐策一脚,衣襟脏了一片。他刚到爬起来,站着的人命令道:“跪好。”
一如既往,令狐昱跪正身子。
令狐策道:“擦干净。”他看着令狐昱用袖子仔仔细细将秽物抹净。
他心情稍微好些了,“算你识相,令狐家还能施舍你一口饭吃。”其余的贵公子们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令狐策离开,马厩陷入一片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加持典礼上沈怀逸便注意到了令狐策对他的刁难,没想到私下更加变本加厉。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这令狐昱倒有些让人刮目相看了。
沈怀逸从草垛后转出来,眼前的人虽然狼狈,却自有一番风骨。他道谢:“沈某在神女麾下任职,阁下大恩,他日如有需要,还请不吝相告。”
令狐策也不客套,“家兄寻不到人定会折返,马厩后门通伶园,东南连街市,沈侍卫还是带神女速速离去为上。”
与令狐策作别,沈怀逸出了赤台宫直奔行宫。避开一众耳目,将白暮雪安置好才算松了口气。她眉头舒展旋又紧蹙,怎么躺都难受。
他的手带着外头的寒意,贴在她脸颊的那一刻,她不由地压向冰凉的掌心,汲取冰凉。
“……”沈怀逸的手顿了片刻,往下拉开白暮雪的衣领露出她的半个肩头。锁骨上的洛神花愈发赤红,花蕾半开,似有生命力一般。
芙蓉罗账,幽幽梅香。他心事重重,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场景有多香艳。
洄炀藏经阁对于洛神花的记载太少,此花甚为妖异,寄居于活人体内却要诸洲之水滋养。花越艳,寄主便越衰弱,难道是蛊?
觉察到来人,沈怀逸匆忙掩好白暮雪的衣领。他说道:“放肆,你在看什么。”
尤辛匍匐跪地,“天地良心,尤辛是蛇,眼神不好,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直觉告诉他,王上的心情很不好。
沈怀逸替白暮雪掖好被角,冰凉的手贴在她脸颊上,他的声音不冷不热:“你去办件事,明早孤要见到窦永的眼珠、山哲茂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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