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言说:“言公子言而有信,去收尸。”语调随意,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丝毫不见昨晚的哀伤。
言而有信。当年生死之诺,虽未践行,而今也该,为这场故事,画上一个收尾,尽管荒唐潦草,也算是掸去了亡人身上的一缕尘,身在桃园心清净。
谢寒、倾言去了东郊。谢寒找了人,埋了棺材。在埋之前两人在棺材旁站了一会儿,心里翻涌了许多。
许久,倾言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还没出口,呼起了一阵风。一旁的两棵桃树吹落了花瓣,地上芳菲斑驳,有几片花瓣落到了棺材上。木屋屋檐上挂着一排管风铃,风一起风铃响了,像是亡人给的未尽之言。
桃花美丽,铃声清脆。
倾言又看了看棺材,叹了一口气,干脆什么也没说,抬手摸了摸棺材板,一扭头与谢寒相视释然。
清风逐花传语,尘缘了尽无牵挂。
谢寒看着棺材入了葬,倾言在屋里找东西。当真在柜子下面找到了一个泥封的酒坛。倾言掏出匕首打开了坛子。
坛子里面一点酒气也没有,倾言往里头看,酒坛壁上好像刻有什么字看不清。里面放着一个盒子和两本手札。
倾言把东西都拿出来,首先推开了木质的盒子,里头装的是半块天香绢。倾言把东西放回盒子里收起来,打开了其中一个手札,翻了两眼,又换另一本。看到上面的内容,看了许久,只剩沉默。
里头写的都是风怀这些年没敢再寄回去的信和碎碎念,整整两本。
倾言一页一页地翻看。
八月十六号,望月,月亮很圆,好看。下山的第三年,不知故人如何,心中思念。
二月十号,发了月钱,买了支糖葫芦,好吃,不比小寒做的好吃。
十月五号,去看看老头,高高的石碑不理人。
十月一号,生辰一年一次,本该是要回去的,无奈世事变迁,再无归期,望君宽宥。
……
二月三号,道不同不相为谋,好疼,我还是输了。
翻过一页页泛黄的纸页,洋洋洒洒五年光阴,倾言不觉掉下一滴泪。
翻完两本,倾言拿着东西起身要走,东西里面掉出东西,倾言手疾眼快接住了,没有落地——一个沉甸甸的忘川花绣样荷包。
倾言出去后,棺材已入土,谢寒立在一旁。倾言走近他,把荷包抛给他,谢寒接住了,看着东西,疑惑地看向倾言:“这是……”
“应该是给你的。”
谢寒打开,是一块玉佩,上好的白玉,精细的雕纹,淡色的穗子,还有一张纸条——生辰喜乐。
谢寒抬头忽的看见,风怀站在坟冢前对他笑,谢寒也笑了。
风一过,走了。
一缕执念残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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