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聪明

沈黎景指尖夹了一枚棋子，拨弄了一番收进了手心：“问一下，谢小公子，年芳几何？”

谢寒坦坦荡荡：“未满18，那小王爷你年方几何呢？”

沈黎景停顿了半刻才回答：“二十又一，按年龄来算，谢小公子当叫我一声‘哥哥’你我都不亏。”

谢寒抬眼看向了沈黎景，眼前的人用最正经的语气说着最不要脸的话，谢寒笑了，是被气笑的。

这人倒是惯，会占便宜的：“想让我叫呀？没问题啊，只要小王爷受得起。”

谢寒的回答亦应亦拒，在沈黎景看来谢寒这回答就如同谢寒刚才说的“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倒还真是有意思，饶有兴趣地问：“本王倒是好奇，谢小公子，既算不得是顾家人，竟会如此甘心受辱吗？倒是让本王没想到啊。”

谢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

在沈黎景看来，谢寒这个人现在的笑容里，除了昨晚那一刻的恍惚，倒是罕见，能看出几分真心。

未曾等到沈黎景看透谢寒的那一刻，谢寒竟然动手，把棋盘上自己死掉的棋子尽数撤下，手下不停，眼睛也不曾从沈黎景身上移开半分，看似随意的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沈黎景愣了愣一愣：“折辱？不知在王爷眼里这个词，该是如何评判的呢？小王爷先前说，顾家没有一个好人，那种家里养不出我这种人，可是，何为好人又何为恶人，当真就辨得如此清楚吗？”

沈黎景摆弄棋子的手指顿了顿，手指松开，黑色棋子砸在棋盘上，两人的气氛和这一声响，如果被人看到，恐怕，那人够做上几天的噩梦了。

沈黎景那只手没有收回去，只是握了起来，看向谢寒的眼神，有前所未有的冷意，开口的语气也带了几分寒意：“谢小公子这话，意思是想为顾家开脱了？顾家人仗着权势做了多少祸国殃民的事，这还不算恶人？那我倒想问问谢小公子，在小公子的眼里何为恶人呢？”

谢寒丝毫没有被震慑到，还在慢条斯理的收着他的白子，放回到棋篓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开脱？那群畜生配吗？”

谢寒慢条斯理的收拾完棋子，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眼皮抬了起来，那双眼里一闪而过，一丝寒意，转瞬即逝：“我只是想说，小王爷说的不错，他们那一家里，确实养不出我这种人，那小王爷就分得清楚，我和他们有几分相同，有几分不同吗？”

沈黎景语气中的寒意散了去，看着他的那双眼睛，坚定的回答道：“你这人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暂时间我确实分不出来，但我可以确定，你和他们不一样。”

两人的对视，持续了很久，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最后不知是谁先败下阵来，离开了桌案，一个站在窗前，通过支起的窗柩，不知在看些什么，一人倚在门框上，好像在看着窗前的人，又好像目不着一物。

最后沈黎景没头没脑的叫了他一声：“谢寒。”

“有事儿？”

“没，就是想叫叫你。”

“……”

“对了，你穿这身衣裳，很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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