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康元麟的令,小黄门推开殿门,她只见身着天青色长衫的翩翩少年迈着四方步入殿,从迈过门槛直到移步案前,阮弈始终昂首不卑不亢。
待他靠近些,康元麟这才瞧清他的面容。
阮弈虽着素杉,简单束发,却眉目俊朗五官端正,气质浑然天成,皎如玉树临风前的佳公子。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不知阮兄前来所为何事?”
原是想称他为伴读,可康元麟转念想到这则消息并未得父皇旨意,不过道听途说不可有失偏颇。
阮弈年长她三岁,正是二八少年风流倜傥,打马过街红袖招,这样一位人物康元麟于礼当敬为兄长。
“在下有幸得殿下青眼,不料殿下竟还记得在下。”
她想阮弈应当是错会了,阮弈误会他太子伴读一职是她求来的,再者,她还真不记得两人之前有过什么交集。
对上阮弈那双清冷的眸子,康元麟轻咳一声,安抚他的情绪。
“久闻阮兄大名,文高八斗,故向陛下禀明入宫伴读。”
她没有直言自己的盘算,而是就坡下驴反卖阮弈一个人情。
只不过她对后者所说一概不提,用意何在她相信一贯聪颖的阮弈不会令她难堪。
还有一点令康元麟百思不得其解,分明阮弈年长她许多,她总思量阮弈对她情感有些特殊,不似君臣。
念及阮家清流世家,自幼家训忠君爱国,阮弈有些失态实属情理之中。
简单寒暄后,站在殿门口的小黄门躬着腰走进来低声提醒阮弈,阮阁老寻他还望他早归。
今日阮弈进宫实为叙职,私下面见储君已犯大错,若非文帝英明,明天御史的折子应该递在龙案上。
阮弈才华横溢,为人小心谨慎,康元麟料他绝非鲁莽之辈,只当他与自己惺惺相惜,不舍分别。
他站在殿门口,双手作揖向康元麟郑重告别。
目送阮弈离开,康元麟重回案上拿起奏折继续批阅。
父皇正值壮年,原本她为储君批阅奏折已属摄政,好在父女连心,天恩浩荡,从不与她旁论权责。
文帝不喜女色,后宫佳丽屈指可数,这也连带着康元麟手足甚少,这日晚膳时分,天子龙辇驾临,康元麟抖抖袍角,前去迎驾。
自幼伴随文帝长大的黄门搀扶着文帝下辇,文帝站定后他轻甩拂尘,掐着尖细的嗓音通报。
德禄还想说些什么恭维文帝,却被文帝一记眼刀看去紧闭了双唇。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近日政务繁忙,竟肯舍出时辰同儿臣用膳。”
看着和元后愈发相像的元麟,文帝欣慰的摸了摸康元麟的头。
“既是同元麟用膳,那便是朕一日中最期盼的事,切莫妄自菲薄。”
都道天家无夫子,手足亦操戈,但德禄站在两人身后瞧着父子温馨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文帝对元后用情至深,对太子也是舐犊情深,不曾忌惮,如此温情怕是百姓之家亦不过如此。
席间,文帝将康元麟喜爱的燕窝鸡丝牵入她的皿中,状若无意的开口:“你可见过阮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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