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喜欢她,我没喜欢过谁,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想与她组建家庭的喜欢,不知道是不是我一时兴起,我只知道,我当下的心情。”林聪一改桀骜,语气真诚,“当日,我看着她,全身上下,体无完肤。那些势力财阀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那么熟悉,曾经,我也是这样,害死了多少明媚的少女,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一直都走不到她身边。她对儿子有过数次救命之恩,儿子有意亲近,想要报答,她澄澈的目光却让儿子觉得,自己心中的念头,手中的银票都是污秽。三年了,一个女儿家在营里,哪怕有元帅照拂,也有多少次都被人顶了军功,多少次死里求生。她好不容易爬到了将军的位置,可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家世的人,哪怕已经成了将军,前程名利,却依然如别人掌中玩物,命途由不得自己。”
林息看着他,林聪却已经红了眼眶:“爹,儿子是真心喜欢她的,可是儿子好恨,既恨那些欺凌伤害她的人,又恨自己。恨自己曾经也如那些人一样,一样的让她害怕,一样的草菅人命,一样的手段狠毒。若非自己珍爱的人被黑恶势力如此毒害,我也不会想起往年那些被我害死的人,生前是否也同她一样绝望,亲眼看着别人了结自己的性命。我也,根本不会忏悔自己的罪孽……她伤重在床,一道道诉状递到衙门,却始终求道无门,始终证据不足。营中除了元帅,只有儿子跟她走得最近,那么好的人脉就在身边,她却从未动过攀附的念头,只拿儿子当朋友。那赤诚和坦荡,让我觉得,我在脑海中肖想于她都是一种玷污。元帅清正廉明,不会使用职位之便,章家使了银子,这案子就算压下了,她没有人撑腰的,没有人能为她主持公道。我心爱的人快被折磨死了,元国律法不予她公道,而我只能用她最畏惧的权力替她报仇,讽刺吗?儿子也觉得讽刺,儿子手中握着的,恰恰是她最害怕的权力,可我若没有这权力,就还不了她公道。所以今天,哪怕爹您不保我了,我也不悔,无甚可悔。”
林息叹息一声,也是个痴情种。
周御史本是维护林家的,这近乎两个月来,也查到了一些东西,扣押了一些人,正在审问。林息为了自己儿子,便也送上了一些更深层面的情报,却也没有全部托底:毕竟人在江湖上,谁给的好处多,这些官员便向着谁多一些,在没有拍板之前,不能把自己的底牌都交出来。
纳兰恒裕得知纳兰家几十处地方都被周御史带人围剿的消息,也知道了林息的意思,他扬起一点笑意:“林家这是为了一个女人,不打算跟纳兰家共富贵了。”
“报——!老爷,京城传来消息,皇上正在询问事件经过,恐怕不日后,就会抵达陇安。”
纳兰恒裕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起身道:“有人替我们兜底吗?”
“何州刺史在为少爷周旋,不过……老爷,您何不去找林息,让他帮帮少爷?林息所求不过是利益,如果能让周御史帮忙在皇上面前说话,应该查不到少爷身上来,顶多处死几个蝼蚁罢了。”
纳兰恒裕想了想,道:“去,传我的话,约林息在落水榭见面。”
林息应约前来,纳兰恒裕热情的笑着引路:“林兄啊,快请坐,请坐。”
林息的态度倒是淡淡的:“纳兰兄找林某,想必是有事要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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