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知后觉的想,江池月是不是怪自己没起独占心?想把他往外推了?可是,她有什么资格起什么独占心?自己的境遇难道小月他们还没看明白吗?她享受的一切好的待遇都是欧阳谦的恩赐,这些好处完全是沾了人家的光,她还要看着不让他与人亲近?这不更是无理吗?
况且随着她寿命将尽,她在心里已经放下了许多东西,以前会很介意欧阳谦与她人的亲密关系,哭过,怨过,委屈过,怒过,宣泄过,恶心过,反感过,几乎什么不好的情绪都有过。可是现在她已经不介意了,她希望欧阳谦只把她当成一个小玩意儿,不再对她有顾惜,她不会再把自己的位置搞反,不会再想妄图利用往日的一点情分占据道德制高点。她甚至觉得,如今欧阳谦为她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她没提前买药,自己不行,当然想安排别人照顾他,他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要他为了自己压抑欲望,她脸没那么大。想起过去一年里生的闷气,她就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占尽了便宜,却还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神态。她为什么觉得自己值得人守着六年光阴?为什么会对欧阳谦有别人生气?后来,她把这些都归咎于自己的幼稚和不切实际。薛昂他们身为男人,自然更了解男人的本性,以前自己对他们的看法不予苟同,现在却觉得他们说得对。
自己早就应该明白的,不该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应该珍惜元帅给予自己的机会,这七年来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公务上,为国效力。仕途比男人重要多了,为什么所有事都要到临死了才能想通呢?
欧阳谦惊讶的握着柒休觐的手腕,两只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她:“你干什么!”
柒休觐回过神来,才发觉欧阳谦握着自己的手:“啊?什么?”
“好好的没事你打自己脸干什么?”
柒休觐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有点疼,她半掩饰半尴尬的笑着解释:“突然想起过去一年对公子的态度,觉得很对不住公子,太对不住公子了。”
“哪里对不住我?”
“明明什么好处都被我占尽了,却还一副债主的德行,说到底,还是仗着公子为人仁善,才如此肆意妄为。要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我一定狠狠把自己扇醒,有一次对公子不敬,都合该凌迟处死。”
欧阳谦心里一痛,握着她的手:“不许说这种不着调的话!”
“我太后悔了……我不该,自命清高,冒犯公子,这一年以来……”
“也不叫冒犯……”欧阳谦想了想,反驳道,“那是人正常的情绪吧。”
到了庄上的大马路上,两人下了马车,欧阳谦看到门口有许多黑影攒动,柒休觐一看到人多就烦。
欧阳谦提了东西就往家门走去,一家子都在门口说着话等着迎他们。柒休觐看着门口聚集了这么多人,就知道铁定是邻居们都来凑热闹了,她最不喜吵闹,更别提是围绕着自己的吵闹,心里憋了一股气。
欧阳谦的两只手都提满了,只好用脑袋碰了她一下:“别生气,他们想看热闹,我们就让他们无热闹可看,他们自己就会散去了。”
柒休觐心想,这种邻里八方口耳相传的小地方,你又怎么会了解。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柒休觐觉得欧阳谦与这种乡下的小地方是那么格格不入,突然问道:“你不嫌弃我家在这样的地方吗?不嫌弃我家破,不嫌弃我家穷,不嫌弃我家只是一个小小的村户?你看,我家跟你任何一处房子都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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