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心想,看来这寨子归海是老大,但底下的人未必全是忠心耿耿的。也是,参与这种打家劫舍的事,谁也没准备自己能够善终,归海当老大,别的有能力的人面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是蠢蠢欲动的。如果归海真的死于意外,或者死于寨子内部的争权内斗,归谣就成了牺牲品,没有活路的。
这看起来是一个那么稚嫩内敛的孩子,若是就这样葬送了性命,岂不是太可惜了?
她不是不觉得自己想法很危险,明明这寨子里的人,应该没有一个手是干净的。归海已经是老大了,谁敢动他儿子?归谣的眼睛和腿却被人伤了,而他对此事的态度又这么躲闪,一定不简单。
归谣看了一眼门口,又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她,柒休觐感到一阵莫名:“怎么了?”
归谣害臊的说:“再过一炷香的时间,蛮姨会来拿帕子。”
柒休觐疑惑道:“帕子?什么帕子?你一个男孩子还用手帕这种东西?”话刚说完,她就反应过来了,他说的是那个帕子。
归谣见柒休觐的身子往旁边撤了撤,紧张的攥紧了裤腿的衣服,忙从后腰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你,你别怕,我带了,这个,能蒙混过去的。”
柒休觐松了一口气:“你以前成亲,不会都是这么蒙混过关的吧?”
归谣诚实的道:“爹给我娶的第一任媳妇儿,不肯,还把我打伤了,我说了不会强迫她,她也不依。蛮姨来拿帕子,我不懂这个,当夜她就被人拖走了,第二天我再见到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归谣低垂下眼帘,内疚的说,“好好的一个女儿家,被他们糟蹋了。”
“后来娶的第二任,我知道了蛮姨要过来,就偷偷准备好了血,算是能瞒过去。时间久了,媳妇儿嫌弃我性格懦弱,不能掌权,勾搭上了寨子里的几位长辈。后来被我爹知道了,把她送进了马厩……”归谣似乎有些不忍心继续说了,“那是活生生的人啊……不仅遭受了屈辱的罪过,最后还被马蹄踏死了。”
柒休觐不忍,眼睛眨了一下,问道:“既然你不忍心,为何不向你爹劝谏?”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寨子里也不全是我爹说了算的,还有很多长辈,我实在人微言轻,说不上话。”归谣叹了口气,眼神中没有光亮,“说到底,还是我连累的我爹没了往日的威信,他叱咤风云这么多年,却有我这么个懦弱无能的儿子,娶的媳妇都欺负我。我知道,我爹虽然没说什么,把怒气都撒到了那些姑娘身上,但是寨子里的人都瞧不起我,背地里自然也不会多爱重我的妻子。我跟我爹提过不要再给我娶妻了,却被我爹一巴掌打断了我要说的话。有他在,不管我性格强势还是软弱,该有的都不能少,这是他作为寨主的体面。”
柒休觐无力的喘了口气,体面,他作为强盗还需要保有体面,那那些被害死的人呢?有多无辜?凭什么遭受非人的罪过,作用只是帮助他建立威信?谁无父母谁无子女,别人辛苦生养的孩子,却被他们当做了垫脚石。
归谣看柒休觐一脸悲愤,浑身都在微颤着,以为她是害怕,忙说道:“苗苗,你不用怕,我这次跟我爹说好了的,他不会再伤害我的妻子了,我也会保护你的。”
柒休觐勉强笑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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