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谦的胳膊肘撑着床铺要起来,可是胳膊使不上一点儿力气,又颓然的倒回原处,手指有些微微的痉挛,他不相信自己连个床都起不来,再次撑起胳膊,又一次倒回原处。头痛欲裂,浑身似火烧般滚烫,他觉得自己一生可笑极了。
欧阳谦第三次撑着床铺,一咬牙坐了起来,坐起的这一下晕眩的眼前发黑,歇了一会儿掀开被子,单薄的脊梁上搭着薄薄的中衣,肋骨隐隐可见。缓慢的扶着床铺下去,站起身的一瞬间腿脚无力,就这么直直摔到地上,闷哼了一声,仿佛骨头都碎了。
隐渊实在不想等他磨叽,上前去一把捞过他的胳膊就拖着他往外拽,欧阳谦虽然瘦,可毕竟个子在那,也并不是那么好拖的,元臻喉咙里发出声响,眼睁睁的看着欧阳谦被他越拖越远却无计可施。
待拖到门口之时,隐渊不顾欧阳谦身体孱弱,一把将他拖拽过去,门槛刮到欧阳谦的腹部,隐忍不住的呕了一口血出来,双手拽着隐渊的手,发出几声短促的呜咽声,捂着腹部蜷缩起来。隐渊才不管他那么多,继续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直到消失在元臻的视线里。
隐渊粗暴的把他往外拖,欧阳谦的双手死死的攥着他的手:“等等……”
“你还要干什么!”
“我要拜别义父。”欧阳谦红着眼眶,双手爆出青筋,“义父养我十几年,我要走了,一定要给义父磕个头……”
隐渊不耐烦的又把他往回拖,扔到台阶底下:“你最好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
欧阳谦咳嗽几声,又用衣袖把地上的血渍擦干净,都要走了,不能在义父宫门口留下自己一丝一毫的秽物,规规矩矩的跪正了身子,望着承明殿的牌匾,恍若隔世。
双手交叠放于额头之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吾皇……万岁……”
又磕了一个头:“吾皇……万岁……”
又磕了一个头,迟迟不肯起来,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滴到地上:“义父——!义父……谦儿以后无法在义父膝下尽孝,万望义父保重龙体,谦儿就此拜别义父,恭祝义父福体安康,福泽万年……谦儿,走了……”
一串清泪自元臻眼角滑下。
谦儿,对你来说,我那么利用你,不把你当人看,我对你所有的好都是有目的的,你的心是不是已经死去了?你明明知道西轩与你积怨已深,竟然还会同意去西轩,你竟然……果然哀莫大于心死,你已经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了么?
元臻试着冲开自己的穴道,现在去追他还来得及,还来得及的……
西轩使者瞄了瞄骨瘦嶙峋的欧阳谦,嬉笑道:“这是欧阳谦?怎么是这副鬼德行?半死不活的……”
隐渊道:“这就是欧阳谦,你们把他带回西轩去,修好协议给我,我来签字。”
使者将那封协议拿了出来:“您是隐渊长老,您签的字有用吗?”
隐渊只是看着他,使者就妥协了,将协议放在桌子上,隐渊沾了墨汁签了字,极具威严的道:“告诉你们西轩大王,倘若西轩再来进犯元国,元国就要将西轩纳入元国版图,没得商量!”
使者躬身笑道:“那是自然,我们大王和太子说了,只要欧阳谦,别的我们也不图什么不是?”
协议一式两份,隐渊将元国的那份叠起来塞进了怀里,道:“那人就交给你们了,早日回去吧。”
使者歪着嘴笑了笑,拿过两个铁钩过来,隐渊凛眉:“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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