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臻又坐到床边,手摸上了他的头发,指腹缓缓摩挲,温柔的如同对待自己亲生的幼子,月光下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慈爱。欧阳谦呆呆的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神情,觉得这个景象是在做梦,有多久了,两个人这么心平气和的相处,久到都忘记是什么开始存在隔阂,什么时候下放到杂役房了。
“谦儿……”元臻注视了他良久,开口道,“回家吧……别在这儿了……义父带你回家。”
回……回家么?王府么?好久都没回去过了啊,弟,妹妹,都不在那了……
欧阳谦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想说声‘好’,声音却卡在嗓子眼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我也想回家啊,我想什么都忘记掉,义父还是义父,谦儿还是谦儿,可以吗……
“谦儿都是个大孩子了……”元臻的手滑到他肩上,“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义父不想再追究了,你也别跟朕赌气了,回家吧,好吗?”
“我怕……我怕您会反悔……看我不顺眼了,又不要我……”欧阳谦清了清嗓子说道,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可能是生病的原因,他的心也跟着柔软下来了。
元臻用手指抹去他的眼泪,弯身把他上身抱起来搂在怀里,手掌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好了好了好了,委屈的跟个小哭包似的,义父脾气暴躁,不该老是对你又打又骂的,义父该好好教育你走上正途的,义父总是觉得打了你让你疼你就知道悔过了,可是都没有好好跟你沟通……”
“义父……”欧阳谦哽咽的哭,“义父的态度总是这么反复无常,我都不知道义父是不是真的那么烦我……我害怕义父会再一次厌恶我,我会受不了的……义父在我心里就好像神明一样,我那么爱义父……心里好难受……我不想义父那么讨厌我……”
元臻的眼眶红红的,鼻子酸酸的:“义父都知道,你对义父的情义,义父都知道……”
“义父……”欧阳谦撒娇的蹭了蹭他的脖颈,元臻掀开被子,脱下自己的外衣让他穿上,“去我那睡。”
欧阳谦一个劲儿的点头。
元臻是背着欧阳谦出去的,他还发着烧,脸颊绯红,眼泪却是一行一行流下来,元臻不时的往后看,他都哭了一路了,自己的肩膀都湿嗒嗒的。
“义父,就算您把我踩在脚下,我依然记得您往日对我种种的好,只要您不夺走我的生命,我会一辈子效忠您,爱戴您。”
很轻的声音,轻到如果不是深夜,根本听不到这句话,轻到仿佛只是人熟睡时的呓语,却深深地烙印在元臻的心里。
第二天欧阳谦的烧退下去了,元臻的回忆也淡去了,两人相处还有些尴尬,欧阳谦首先收回了自己的依赖,把称呼又改回了皇上,元臻也未置可否。那几天没有排班,欧阳谦就跟元臻求得了出宫的令牌,说想回去住几天,元臻只是说了嘴他事多,然后就把令牌给他了。
欧阳谦出宫后去了药铺抓了些药,那大夫给他包好了,总共四包:“十文钱。”
“谢谢。”欧阳谦交了钱准备走的时候,大夫又道,“我看你脸色这么难看……来,我给你把把脉。”欧阳谦随他坐下,伸出胳膊,大夫把了一会儿脉,面色凝重,“你这恐怕不是小毛病,喝这点药也不抵用啊,还是找好一点的大夫再给你看看,年纪轻轻的,别落下什么病根。”
欧阳谦何尝不知自己身体近来总是虚弱,只是没钱可以治病:“没关系,我先喝着,谢谢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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