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杂役房,就见三五个人在出着蛮力举着一个大箱子,箱子里晃动的清脆声音,不知是什么东西,欧阳谦没有多想,就准备去楚宴房里吃点药再睡一下,看能不能把烧给退了。那几人看到了欧阳谦,急忙就大声嚷道:“你,说你呢,快来帮我们一起,把这些豆子搬到石磨那儿去。”
欧阳谦微微欠了欠身:“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舒服,可能干不了这体力活了。”
那几人本来没想为难他,结果却听得他连帮个忙都不愿,纷纷不乐意了,把箱子一撂,在地上击起一道浮尘。欧阳谦低眸看了一眼,心里隐隐升起一股悲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他娘的以为自己是谁?你不舒服?你以为我们很舒服吗?哎我就纳了闷了,你每次出去不就是在门外站岗站一下吗?有什么好累的?我们这些人每天在杂役房里累死累活的,也没见过几个人跑你跟前跟你抱屈叫冤吧?让你帮个忙都叫不动,你哪来那么大架子?”
“惹急了老子给你双腿打断,让你用胳膊撑着站岗去,信不信?”那人挑着眉毛满脸的挑衅和暴戾,周围人也纷纷起哄,“废了他!废了他!”
“就是说,凭什么给他一个人搞特殊,咱们从来都没有出去过,都不知道外面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他凭什么每天能自由出入?老子不服!”
他们瞬间将在杂役房里这些年承受的所有压力和不公全都归咎于欧阳谦身上,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么做也没有用,让他们关在这里出不去的不是他,让他们每天吃糠咽菜的也不是他,只是他们压抑太久了,需要一个发泄的点而已。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在欧阳谦耳中已经变得混淆模糊了,他慢慢看到这些人由最初的龇牙咧嘴,到坐在地上的嚎啕大哭,满满的都是对生命的绝望。他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往年里那劳碌的年复一年,和可怜到窒息的微薄薪俸,以后也会继续,直到他们生命终结。
欧阳谦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为此深感无力。
他们发泄完了,就继续抹干净眼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欧阳谦望着头顶那小小的四方天空,不知自己以后会不会如同他们一样,永远被圈禁在这片小天地里……
今天不该欧阳谦值勤了,他睡到了中午才起来,除了外伤痛到麻木的感觉,隐隐觉得胃里也有些泛酸,极不舒服。楚宴知道他伤得重,就没让人去打扰他,有几个说闲话的,楚宴也就当没听见。欧阳谦睡醒之后,洗漱好了就听得楚宴问道:“睡饱了么?”
欧阳谦点点头:“有点儿饿了。”
“我去给你擀碗面条吧。”楚宴放下手里的活儿,道。
“不用麻烦了,有剩的饭我吃两口就好了。”欧阳谦搬了个小凳子出来,坐在外面吃了,一个馒头,一小碟咸菜,一碗飘着菜叶的清汤。
毕竟还在长个子的年纪,楚宴觉得这些实实在在是太少了,况且他已经四五天没吃过东西了,登时就有些心疼的问道:“好吃吗?”
欧阳谦摇摇头:“不好吃。”
“我去给你拿些菜来吧。”楚宴把东西放下,要去厨房,欧阳谦连忙制止,“宴叔,您这样有人要说闲话了,我吃这个就好了,谢谢您。”看着欧阳谦甜甜的微笑,仿佛没有一丝委屈不满,楚宴心情有些怅然,叹息的摇了摇头。
元臻想找个人伺候笔墨,又不想那些面瘫的侍卫伺候左右,就打发了冯士安来叫欧阳谦,此时刚走到,慈祥的笑道:“孩子,皇上让你去伺候笔墨呢,吃完了快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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