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再次回来禀报的时候有些慌张:“老爷,少爷端盘子的时候被滚油烫着了,看起来烫得不轻,胳膊红了一大片,估计要起泡子了……”
“他去拿药了吗?”元臻皱着眉头问。
“离云兮楼最近的有个医药坊,他估计会去那儿……”
大夫给他看了看,皱着张脸道:“哎哟,这是怎么搞的,烫成这样!”拿出药膏来给他抹,一触碰就疼的要命,可是涂上之后又冰冰凉凉的,欧阳谦咬着牙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余光瞥见义父竟然朝这边走过来,吓得慌张收回胳膊要逃走,跟元臻撞了个正着。元臻一把抓住他,居高临下,气息喷薄在欧阳谦脸上:“你跑什么?”上下打量了下他的衣着,是在云兮楼上工的衣服,没好气的道,“这段日子上哪儿去了?”
“我……”欧阳谦紧张的咽口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久起早贪黑,寄人篱下,见了义父不应该委屈的扑到义父怀里撒娇痛哭么?可是却根本不敢抬眼看他一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你哪儿不舒服了?来这干什么?”元臻看见了他的伤口,明知故问道。
“没事,不小心烫了一下,来拿点药。”欧阳谦干着嗓子回道,从始至终都不敢抬眼,始终缩着脖子,腰都挺不直。
“让我看看。”元臻执起他那只被烫的手,胳膊上红肿了一大块,虚起了好几个大水泡。元臻沉默了一会儿拉着他要走,“跟我回家。”
“我……我还要上工……”欧阳谦茫然的站在原地不肯走。
“上什么工!我短了你的吃喝了吗?在外面做这些端茶递水的粗活!”元臻回头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欧阳谦甚至往后退了退,怯懦的说:“我住在云兮楼里这么久,还没给老板钱,他说我可以在那里帮工,可以抵消吃住……”他偷偷瞄了一眼元臻的脸色,又怕他不信似的强调道,“老板人很好,看我发烧还给我拿药吃……还叮嘱我要好好吃饭,不要怕生……”说完自己迷茫的仿佛整个人都空洞起来了,不知怎么,他竟然发现自己不想回王府去了,王府……准确意义上来说,不是自己的家……自己只是寄宿在那里,就像现在借宿在云兮楼一样。
“你再给我梗一个试试?”元臻一瞪眼,欧阳谦就不敢动了,元臻又继续拽着他走,“钱我会派人送过去。”从腰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走了出去。
誉王府
饭菜都上来了,元臻给他细细把药抹上去了,才又气又心疼的说道:“出去这才几天,就瘦成这样了,毛毛躁躁的,端个盘子都能烫的胳膊红了一大块。”
欧阳谦从外面回来后更加沉默寡言了,只是一味低头认错:“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吃饭时候他就光吃干米饭,这次真把他吓着了,他被赶出去以前一直以为义父会一直包容自己,就像别人家爹爹一样,不管父子俩怎么闹,都不会把人赶出家门。可是这次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跟义父对立的资格,义父给自己饭吃,自己就能活着,义父不给自己饭吃,自己只能饿死。
元臻哪里知道这次的事给他的打击这么大,只当他反省了自己的错误,才这么乖觉。看他一直低头刨米饭不吃菜,伸手给他夹菜:“你怎么不吃菜?”
“我就吃米饭就好了……您吃,您吃,我够得着……”欧阳谦停止刨饭,微微颔首回道,十分乖巧,但又有些微妙的感觉,那种感觉,像是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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