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臻觉得差不多了,扬手道:“都住手!”
行刑的人都停下,十二直接从凳子上滚落了下来,晕死过去。
欧阳谦起身跑到十二那里:“十二,你怎么样了?对不起……对不起……”转头对韩江远道,“韩伯,韩伯,快把他们送去房间,找大夫给他们诊治……”
韩江远应着招呼了几个人就准备把他们抬走,被元臻制止。
元臻就是瞧不惯他总是跟奴仆打成一片的样子,皱眉严肃道:“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我就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跟奴才打成一片的主子!不分尊卑,成何体统!”
“他们只是家里比较困难才被送来给人使唤,他们已经够可怜了义父还要这样对待他们!他们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叫我怎么面对他们爹娘!”欧阳谦本来就惜人如命,更何况是自己贴身的人,如同手足一般亲近,这次连累的他们差点丧命,他心里像插了一把刀子一样,痛的撕心裂肺。
元臻看了他一会儿,才定定的吐气:“就你慈悲,就你爱惜人命,你说出这样让人痛心的话来,我真是白养了你这畜生那么大!”
欧阳谦痴痴地笑着:“我真是好福气,义父都可以为我一个收养的孩子痛心,就没有想过如果他们的生身父母知道他们的孩子快被打死了,他们该有多痛心!他们会比义父更痛心!义父为什么都可以怜惜我,却做不到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呢!”
元臻心中震撼,好久都没缓过来,无力的摆了摆手:“韩伯,去找大夫给他们医治吧。”
韩江远躬身称是,几个人就把他们都抬走了,元臻本来是想借这次机会给这些下人一个告诫的,此时也没了多余的力气,挥了挥手就让他们都散了。
欧阳谦跌坐在地上看着那两摊子血,没有了表情,一滴一滴眼泪落到地上,他们当时该有多疼多害怕啊?被打的奄奄一息了我却救不了他们,很害怕吧,一定很害怕的……对不起……
所有人都散去,元臻走近他,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轻轻踢了他一下:“知道错了吗?”
欧阳谦回身看他一眼:“义父。”
瞧见他泪眼朦胧的样子,元臻的心又软了下去,暗自埋怨自己的心越来越被这臭小子牵着走,叹息了一声蹲下,准备好好跟他梳理梳理。
欧阳谦低声喃喃,哀求一般对元臻道:“义父生我的气,我愿意承受任何责罚,可是我最怕义父拿别人来惩罚我,我不像义父出身皇室,衣食无忧,是义父给了我一口饭吃,我才不至于饿死,我跟他们的出身都是一样的,我感激义父的救命之恩,只是义父,您都可以做到那么爱我,为什么不能把怜子之心分一些给别人呢……”
如同迷茫懵懂没有方向的孩童一般,他眼神中的茫然无措,疑惑不确定,让元臻的心又柔软了,无奈的叹息:“谦儿,你总是不记教训,好了伤疤忘了疼,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他们是你的丫头和随从,却连你的人都看不住,那要他们有什么用?打他们一顿你就给我闹成这样?仗着我疼你就放肆的没边儿了?”
“以后如果我做错了事,义父罚我好不好?义父打死我我都不会再吭声,只要别拿别人的命来逼我……”欧阳谦低垂着头,还是能看到一颗颗晶莹滴落下来,元臻点点头,“行,只要你记得教训,不然,就别回过头来怪我。”
“义父,孩儿不敢瞒您,孩儿今天是去军营了。”欧阳谦站起身来,身上有着一朵朵的血渍,像花朵一样,刺眼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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