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王,韩烨的尸体,你看如何处置?”
欧阳谦看了眼晕厥的韩江远,脸上挂满了泪痕,头发也白了大半,感叹天下父母心,低声道:“韩烨既已死了,尸体便让韩伯带回去吧。”
“谦王仁慈,成,就这么办吧。”
“多谢皇上。”欧阳谦朝他鞠了一躬。
元臻累得不行了,起身道:“退朝。”
誉王府
欧阳谦刚进了南风的门,南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宋叶敏降至郡公,罚俸三年,韩烨杖毙。”
“嘁,这也太便宜他了。”
“他毕竟是从先帝那一辈辅佐过来的,况且又在从一品,你到底是没有搭上一条命,义父也不能罚的太过了。”欧阳谦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南风嘀咕着道,“那倒也是,我爹跟他是同等级的官职,我就算被打死了,也不能真让他满门给我偿命不是。”
韩江远将他带去了一处荒山,几个府里的小厮一起帮忙挖个坟地出来,几人忙活到了天黑,才将棺材稳稳当当放进去,又埋好了土。几人见韩江远难过,纷纷上前安慰道:“韩伯,韩烨下辈子一定会投胎到一个好人家的,您就别伤心了。”
“是啊,皇上还肯留他一条全尸,也算是给了他体面,您别难过了。”
韩江远抹了两把眼泪:“老了,老了,这辈子也就是个孤苦无依的下场了。”
“韩伯……”
“他自己作孽,能怨得了谁?”韩江远抽了抽鼻子,“咱们回吧,日子还得照常过。”
“诶,好,您慢点。”
几人搀了韩江远回到府上,欧阳谦特许韩江远休整一月,去看他的时候,他好像又老了十岁,头发花白了大半,见他两眼肿的跟核桃似的,撩起下摆单膝跪在他跟前,轻声道:“韩伯,对不起。”
“少爷,好孩子,快起来。”韩江远拉他起来坐下,揉了揉哭红的眼睛,给他倒了一杯茶,“这事不怪任何人,只怪他自己,也怪我,教他却总是教不到正道上。我只道他是脾气不大好,怎么能想到他连这么狠毒的事都做得出来……我这个爹当的也不合格啊……”
欧阳谦无声的顺着他的后背,感慨良多。
“小少爷的事,真是对不起,平白连累的他被朝臣冤枉,被百姓冤枉,还受了这遭子罪……”
欧阳谦低声道:“这不怪您的,我弟也不会怪您的。”
“你们不怪是你们心眼好,老奴却不能理所应当的当什么都没发生,说到底,还是我管教儿子管教的不好……”
“韩伯……”
“少爷要是不忙,老奴想跟你唠唠嗑。”欧阳谦应道,“韩伯,您说,我不忙的。”
“一段陈年往事……”
二十五年前韩江远是一个家道中落的穷秀才,家徒四壁,食不果腹,而他又是一个文人,做不来那许多粗重的活计,只得辛辛苦苦攒了钱做了个小的字画生意,勉勉强强还能糊口。
孩子近日一直在发烧,于是韩江远便准备早点收摊买了药回家看孩子,推着车子到药铺买了药,往回赶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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