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东的回忆

　　楼下几人依旧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也没有交谈。

　　最后，雪清河像是忍不住了，终于开口讥讽道：“教皇倒是悠闲，能在这里等这么长时间？怎么，教皇也听说了沫沫的医术卓越，提前为自己找个医生？”

　　这个问题不仅是雪清河想知道，就连月关和鬼魅也想知道。

　　他们原来在给胡列娜几人猎杀魂兽，回去的途中突然听闻了七宝琉璃宗二小姐在雁云城大开杀戒的事情，教皇就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带着他们来到了雁云城。

　　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雪清河的话让比比东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比比东冷笑一声，同样讥讽道：“太子殿下还有心思关心这些事？”

　　明明比比东也没说什么，但是还是激起了雪清河的不满，“孤为何没有心思？”

　　“二小姐最是心善，最恨滥杀无辜，这次在雁云城闹出这么大动静，想必是天斗贵族和邪魂师勾结在一起了吧。”比比东悠闲的抿了口茶，淡笑着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雁云城好像就是太子的人所在的封地，不知道二小姐会不会相信太子是不知情的呢。”

　　茶杯放在桌子上的声音和比比东的话交杂在一起，像是一个闷雷响在了雪清河的心里。

　　雪清河不再说话。

　　比比东也不想再去打击他，继续沉入自己的思绪。

　　比比东那天听说了七宝琉璃宗的二小姐来到了武魂城，也是一时兴起，就决定去见见这个“大名鼎鼎的二小姐”。

　　比比东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结束了一天的问诊，正在和一个女人说着什么。

　　那是一个红灯区，是专门做廉价的皮肉生意。

　　肮脏，混乱，她在这里格格不入。

　　据说她会在每一个城市的这种地方给这些人治病。

　　在她之前，还没有人这样做过。

　　因为也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宁沫沫倒是很乐意这样做，往往这些在城市角落里苟延残喘的人，因为看不起医生，掺杂身上的病种类就会非常多，反而比常人更能锻炼医术。

　　女孩站在布满青苔的断壁残垣间，废墟瓦砾满是时光的沧桑，阳光却像是格外钟爱她一般，在缝隙中断断续续地滴落，唯独洒满了她站在那里的每一寸角落。

　　明亮得如同她在另一个世界。

　　比比东好像被这一幕灼伤了眼睛，让她想起了以前自己还不是教皇的时候，自己和一些武魂殿的人去清缴逃窜的邪魂师。

　　在结束后，那些人得知躲过大劫后，围在一堆，合手叩头感谢上天，感谢天使神。

　　上天有什么好感谢的？

　　天使神又有什么好感谢的？

　　明明救下他们的是自己！

　　现在自己想明白了。

　　芸芸众生化为枯骨，只不过是成神的垫脚石。

　　都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在她看来，天地其实是有偏爱的，天赋好的人、身份高的，都是得天独厚，可平凡却又无比认真地活着的普罗众生就不值得被眷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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