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来了港城,吴邪见得最多的只两件物事,一是梧桐,一是喜鹊。
不知是否是因为水土适宜的缘故,港城的喜鹊长得肥硕非常,翼尖毛色发亮,迎着太阳能闪出蓝光。常见两三只比翼齐飞,拖着长长的尾羽滑翔在树林里,“噗通”一声落在堆满树叶的草地上,然后像是没缓冲好似的向前急冲几步,把陈年落叶踩得脆响。吴邪每每听了那“噗通”就想笑,若是循声望去,定能看到一两只摇摇摆摆踱步的傻鸟。
吴邪还是很喜欢喜鹊的,至少讨个“抬头见喜”的彩头。但这话黑瞎子可不敢苟同——他抬头就见了喜鹊的“裙底风光”,险些躲闪不及落个“佛头着粪”的悲惨下场。
吴邪爆笑,拉着黑瞎子跑出门去,两人绕到楼前再看匾额,黑瞎子道,“其实萧显写匾的故事还没讲完。”
“哦?那你继续说。”
“我讲了有什么好处?”黑瞎子下套。吴邪听了坏笑,“不讲就不讲呗,开流量查百科还怕不知道?”
不对,这跟预想情节不一样啊。黑瞎子连忙把话往回带,“到了景点还查手机,多煞风景。话说匾额挂上了城楼,总督便要来视察。众官兵正接待的功夫,突然发现那‘天下’的‘下’字少了一点。众人慌了神,萧显心里也是一哆嗦。”
“快备笔墨啊!”
“呦呵那还来得及?萧显眼睛这么一扫,就瞄准了桌子边上一块抹布,当机立断拿抹布饱蘸翰墨,用棉布捆好,气沉丹田那是胳膊一甩,抹布照着牌匾就飞了出去……”黑瞎子边说边比划,甩出了个董存瑞炸碉堡的姿势。
“噗嗤……没砸着?”吴邪莞尔。
“哪儿能啊,就听‘duang’的一声,加了特效一样,下字那一点就被补全了~”
吴邪仰头看那四层楼高的城楼,真心赞叹萧老的臂力,啪啪啪鼓了几个掌转头上了楼梯。黑瞎子跟在吴邪身后一步一步拾阶而上,登上箭楼,面前豁然开朗。
“不再控山海,尚存雄围城。”
“几回摩冷堞,想象昔陈兵。”
吴邪没想到黑瞎子真能接了他的下句,在他印象里,黄学士这首《山海关》实在冷僻。一时兴起,吴邪又吟,
“平临云鸟八窗秋,壮压西川四十州。诸将莫贪羌族马,最高层处见边头。”
当年薛涛年逾七旬尚有如此酬边雄声,不愧大唐女校书。
“错了哦。”某人煞风景。
“哪儿错了?”吴邪纳闷儿。
“诸将莫贪羌族马,最高层处乐芙球~”一回头,嘴边就被某人喂了一颗乐芙球。酥脆的外壳只是薄薄一层,含上一会儿,巧克力夹心就在唇齿间融化开来。此刻心中似有所动,吴邪只觉所闻所见,艳溢香融。
“薛校书知道你这么乱改,她一定跳出来打你。”吴邪这时才注意了黑瞎子的背包,里面满满当当都是零食便当。清早折腾的一回能量几乎耗尽,此时一顿野餐迫在眉睫。黑瞎子很贴心地撕开了湿巾给吴邪擦爪子,擦到左手中指时候,换了张湿巾,丢给吴邪,“自己擦。”
吴邪摩挲着那枚戒指,笑笑不说话。
黑瞎子郁闷归郁闷,但是一直没敢让吴邪摘下过戒指。他明白,那戒指说到底是戴在了吴邪心上。戒指戴久了,手指上就会留下痕迹,戒指突然摘下,那尴尬的印记就会暴露在阳光下,清醒的提醒着什么,提醒着一些不复存在的爱,一些不敢重来的痛。
黑瞎子闷了半晌,自嘲一笑。“你……好像没来过山海关?”
“嗯,从没来过。”
“这里离港城那么近,张起灵不是号称带你走南闯北吗?怎么漏了这里?”
吴邪勾勾唇角,心想胖子是夸大了多少事实啊。“小……咳咳,张起灵是北方人,之前和他走的都是南方路线,没怎么往北走。而且,他说山海关之类的近在身边,不着急,想去随时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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