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英雄迟暮

办公室里，老侯总和楚默两人对坐着，气氛压抑的掉根针都听得清清楚楚。楚默笔直的坐着，见老侯总不言语，拿出个文件夹来一件件说起来，好像是来面试董事长助理。

“侯叔叔您好，这是我的履历。这是房产证，写的侯浪名字。这是我的收入证明，这是我父母的履历和财产证明。”

楚默一张张简历递着，要是有投影恨不得做个PPT展示一下，背包里还准备着各项证书的原件备查。

“我知道这些都配不上侯浪，我只是想说，我会倾尽自己所有的待他好。我有一块，绝不只给他八毛。”

老侯总气急，说这么多，最基本的“性别男”你是一个字不提啊。

气归气，楚默这份担当老侯总其实是欣赏的，这份真挚坦诚，老侯总仿佛透过岁月看到了当年和小飞回家的自己，如果自家是个女儿，老侯总是放心把女儿托付给这样的人的。

“怎么样你才能离开侯浪，看你老实，给你一个开条件的机会。”老侯总开口问。

“侯浪遇到比我更合适的，他要我走，我就走。”楚默还是直球，有啥说啥。想了想又补充，“但是侯浪说他也喜欢我。”

老侯总要气背过气去了，账面没有一分钱的时候老侯总都没有怯过。可现在老侯总没有底气，架不住自己儿子喜欢人家啊……人家年轻，还有底牌，自己有什么呢，老鳏夫一个，儿子也不和自己交心，唉。

老侯总力不从心，想把这毛头小子关起来揍一顿解解气，又怕儿子知道了只会更憎恶自己。侯浪拿捏得没错，如果只是老侯总自己的儿子，老侯总没啥顾忌的，可他不只是自己儿子，还是小飞的儿子，小飞留在世间最生动的、活生生的念想。老侯总再怎么装腔作势，都不会真忍心让小飞的儿子受丁点委屈。

小老头两鬓已经花白，无言的坐在椅子上，半晌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楚默看着老侯总，也是手足无措，他早已做好了挨打挨骂的准备，甚至交代了学生要是过几天联系不上自己要怎么处理，小老头一言不发，倒是让楚默除了歉疚，也有点可怜了。

“叔叔我知道您可能难以接受，但我真的会待侯浪好的。”楚默笨嘴拙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会反复强调这一句，但这一点他确实会说到做到。

老侯总无奈，但他看得出楚默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德才兼备，正人君子，又是高知家庭出身，妈妈是医生，爸爸是律师，都是靠技术吃饭的行当里走到顶尖水平的业界翘楚，对这样的人才，老侯总这样的粗人内心是很尊敬的。老侯总也看得出侯浪对楚默是动了真心，和以前的玩世不恭瞎胡闹不一样，不然那天也不会搬出小飞来压自己，这么多年不论怎么挨骂被关，侯浪要么嬉皮笑脸，要么乖乖受罚，从来没有搬出过已故的母亲来说事儿。

最终老侯总还是不置可否的揉了揉眉心，让楚默先回去吧。

楚默也没弄白是什么意思，但也理解这种事情得慢慢来，于是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真诚的说：“叔叔您心里不舒服打我骂我都可以，都是我该受的。但请您别难为侯浪，也别气了自己，侯浪他很心疼您，也担心您的身体。侯浪他很善良，他以前只是爱玩，一直说您一个人很不容易。”楚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又鞠了一躬，“那今天我就先走了。感谢您愿意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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