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之灾（8）

刺耳的刹车声响过。

她看到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黄耀连，早已泪流满面。

　　肇事车辆停了下来。

司机打了120。交警也赶了过来。警戒线在马路上拉了起来，周围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

白悠云抱着泡在血泊里的黄耀连，哭得发不出声来，只有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她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

被父母送人时没有。甚至被姑父欺负的时候，也没有。

她也会埋怨，为什么自己的命那么不好？可埋怨过后，她还是会选择接受。可能就该如此，还能是什么样子呢？她想不出来。

她活在一片黑暗中，盲走着，看不到脚下的路，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走着是要去哪。

直到，不那么完美的黄耀连出现。他像一簇小火苗，点亮了她一片漆黑的世界，她有了前进的方向——他。

和他一起，她总会不自觉忘记了烦恼，他的世界那么的纯洁，所有阴暗都无处遁形。

她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甚至可以舍弃掉虚荣和野心，可以努力工作，尽管只能获取微薄的收入；她也会保护他，让他不受别人的欺负。

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好了。

可现在……

他死了。

她亲眼看着他死了。

他被汽车撞飞的瞬间，她也看到自己的世界重归于黑暗，那簇火苗就这么熄灭了……

而那只小狗，此刻却钻进了灌木丛，不见了踪影。

……

黄耀连的父母——黄客户和原配，得知了情况后，也赶来了医院。

白悠云眼睛红肿地坐在手术室门外的座椅上。

原配见到她，质问：“你怎么在这？是来咒我儿子吗？”

黄客户拉着情绪激动的原配，防止原配动手打人。

白悠云坐在那儿没说话，像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原配仍旧朝她嘶吼：“告诉你，我儿子绝对不会有事的！我们这个家一定会齐齐整整，绝不会被你拆散！”

手术室的灯很快便灭了。

医生说出了白悠云早就明白的事实：“抱歉，病人没有被抢救过来，请节哀。”

白悠云仍旧像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她没有哭，眼泪早已经哭干了，哪还流的出来呢。

原配却是哭天抢地。

黄客户也难过地抹眼泪。

原配嚎叫了几声，伸手就去抓白悠云的头发。

白悠云感到头皮一疼。

“一定是你！我儿子本来可以抢救得过来的！是你，在这施了巫术！你把我儿子害死了！我要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起来！”

原配太疯狂了，白悠云试了好多下，都没能从她手中拉扯回自己的头发。

最后还是黄客户把两人分开。

黄客户把原配紧紧抱住，跟白悠云说：“先回去吧。”

白悠云没有多待，牵线娃娃一般走了。

……

房间里没开灯，窗外的天空一片深蓝，白悠云抱着膝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回来后，她便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大概是黄客户处理完了他那边的事，给白悠云发来了消息。

手机振动着亮了屏幕。

白悠云伸手把手机拿在手里。

屏幕的光照亮了她颓丧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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