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选择

接下去的几天，陈昊一直没有露面，

猜叔作为中间人，只能跟艾梭一样留在大其力，

他知道沈星的舅舅不欢迎他，没再去过医院，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艾梭一起喝喝茶、讲讲经……

大其力比小勐拉更加“金三角”，妓院多，治安几乎不存在，风荷不敢乱跑，又不乐意天天见到艾梭这只佛口蛇心的老山羊，便每日都到酒店对面的医院里去，

看看沈建东和西图昂，和沈星以及不时会去探望沈建东的郭立民聊聊天，在医院的后面看兰波把毛攀的脑袋当椰子一枪一个准儿，然后去树下捡完好的椰子找小柴刀削皮吃椰肉喝椰汁。

风荷尽力把日子过得散淡闲适，可西图昂心率检测仪和呼吸机运转的声音、沈建东残缺的半条腿、以及郭立民小心掩盖在衣服下的伤都令她的内心难以安宁，

郭立民：“不是谁都有机会跟达邦猜叔的。”

郭立民这样对沈星说。

风荷：“小郭，是不是还有人欺负你？”

避开沈星，风荷拉住郭立民问。

郭立民手指摩挲着热水壶的把手，低下头，笑得勉强：

郭立民：“没有，达邦的人来赌场打过招呼之后，岩总给我升了领班，大家都知道我有人罩着，哪有人为难我？”

风荷：“那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郭立民：“……”

风荷：“小郭！”

郭立民：“……赌场那种地方嘛……什么人都有，那人家赌赢了给你小费，读书了发发脾气也是……也是合、合理的嘛……”

伤是客人弄的，那就无可奈何了……就算是能在客人没有消费能力之后报复回去，自己身上的伤也已经造成了，

报复，可以泄愤，却没有意义。

风荷：“赌场安保是谁负责的？你跟人家搞好关系，让他保安队多罩着你们这些服务生啊。”

风荷：“钱重要还是命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看到那种刺头客人就不要冒险往前凑了。”

郭立民：“小荷姐，我们打工的，哪有那么多选择？”

风荷：“郭立民——”

郭立民：“诶呀……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我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自是想躲出来不掺和我爸妈离婚之后的烂事，现在……我妈病了，大病，命得用钱吊着，你说，我是先顾着自己，还是先顾着我妈？”

郭立民：“我一个人在金三角，举目无亲，要不是有星锅和你帮衬，连这个领班也当不上，我得表现、得吃苦，才能挣钱买我妈的命。”

郭立民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

郭立民：“所以，你别怪我劝星锅留下，我是真想有他那么个机会，跟着猜叔赚得多，也没人敢欺负……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卖命，也比我卖得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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