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黎洛,好好工作,不用替祖母操心…我住几天就没事了,就回家。”
“…”
黎洛推着车茫然无措地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寒风吹干了眼眶,连哭泣都无力。
究竟是为什么,要陷入这种孤立无援的境地。
正午十分,慕一隅发来信息,
“晚上不用给我做饭了。”
“嗯?你要晚回来吗?”黎洛回复。
“要飞深圳,四周。”
“嗯,注意安全。”
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在这句话过后不堪重负,断了。不管如何,生活还得继续过。她这样告诫自己。
慕一隅去深圳的第五天,黎洛的祖母执意要出院回家养病,几个人轮番劝说也无济于事。确诊才过了短短半个月,老人的病情就急剧恶化,变得骨瘦如柴,痛苦不堪,只能靠药物暂时性缓解疼痛。医生也表示无力回天,尊重病人的意愿吧。
第二天,黎洛请了假带着母亲和祖母连夜坐车回到了偏僻的老家。为祖母洗漱换衣,照顾祖母睡眠,一日三餐,深夜起来为祖母解决如厕问题,几天以来黎洛一直都亲力亲为,黎婶婶年纪大了,只是白天帮衬着做做饭。
第十天,黎洛睡下后,黎洛的祖母在凌晨一点醒来,摸出藏着的一整盒安眠药喝了下去。但是这一晚,疲惫不堪的黎洛睡沉了。
第十一天的早晨,老人被发现时,已经咽气。
黎洛一进卧室目睹此景,身体发软直接扑通一声跌坐在地,颓然地跪在床前嚎啕大哭,悲切的哭声传出院子。一条巷子里的邻居闻声赶来,连扯带拉的将哭到抽噎的黎洛拽了起来扶到沙发上。
白事办了七天,自那个早晨过后,黎洛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比起悲痛欲绝的黎婶婶和黎洛父,在外人看来,这个原本谦逊腼腆的外孙此时更像冷酷从容的指导者。她终日终夜不眠不休,担当起了一家人的主心骨,她白天不仅安慰着父母,还会照应前来吊唁的亲友。
这天祖母要被抬上灵车送去火化,这时候的哭丧必须惊天动地。巷子内站满了漠不相关的人,孝与不孝,这些人都在观望。黎洛的嫂子和表哥嚎哭的最大声,垂头撞地,扒拉着灵车,几个人都拉不住。黎洛站在一群哭的捶胸顿足的亲戚中间一动不动,眼里布满血丝,苍白憔悴的脸上面无表情,在短短十几天里她消瘦了一大圈。
“那是黎洛家的外孙吧?她怎么不哭啊?”
“就是啊,黎洛老太太生前最疼她了啊…”
“这孩子真是个白眼狼…不孝啊…”
“前天她就是在那装样子吧…”
邻居们窃窃私语着,来回调笑着,说道了几句便散了。
丧事过后,黎洛嘱咐过父母照顾好身体,就近从银行里取了些钱给了黎婶婶,没有在老家多停留一天,当晚就做车返回了城里。黎洛回的太早,她没有看见她的表哥和嫂子在丧事结束第二天一大早在家中兴奋难掩的样子,
“那个老婆子总算是死了,她也没写遗嘱,这房子肯定是咱们的。”
徐小姐从黎洛嘴里得知此事时,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初冬正午,两人坐在一家环境优美的餐厅里吃饭。
第两百零一章 节哀
黎洛说的时候脸上云淡风轻,手中夹菜的动作依旧没停下。徐小姐皱起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沉着张脸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安慰,她看着比以往更加瘦弱的黎洛,只能张口说句,
“节哀。”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黎洛低下头,没有抬眼与徐小姐对视,自顾自扒拉着米饭。“只是,我再也吃不到祖母给我做的鸡蛋羹了。”
徐小姐鼻头一酸,扯过纸巾借口擦酱汁顺势擦了擦自己的眼眶。
何时开始,我们连放声大哭的机会都没有了。
导演知道了这件事,特意前来问候了黎洛,表示可以准她两天假,让她好好平复一下心情,不料被黎洛笑着谢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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