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金的母亲陈花容进城照顾女儿,李国明就显得尤为轻松了。他每天上班回家,丈母娘把饭菜都做好了,只管吃,吃了嘴巴一抹啥都不着。他一个月工资220元,比城建局高了40块大洋。这丈母娘来了,一住就是大半年。他平常也是30、20的给钱叫金金母亲买菜。和大女婿来比,陈花容更喜欢这个小女婿。一因为他是县委干部,二因为这小子有孝心,每次去都要给他们买好吃的。虽然不给钱,但她也从不在女儿金金明下说个一二。因为张银龙每月退休工资完全够两个人用了。
在外人眼里,张家是光宗耀祖的人家。虽然不及方虹的周家,但在农村要找出四爷子吃国家饭的还是难找。
张金金肚肚与日俱膨,娃娃在稻米熟了的时候就要降生,李国明一回家,当着丈母娘的面也是蹲下抱着金金的大肚子听儿子听女儿瓮声瓮气的叫爸爸。
“快叫妈妈,快叫家家。”川中人把外婆叫着“家家”。“我真听到他在喊‘妈妈’了耶。”李国明抬头对张金金说。
张金金脸上长满了色斑土字,这大肚子挺着,她每天都叮着李国明没事早点回家,“没得事不要紧倒在单位上呆。”,“人家还没有耍男朋友,你不要让别个说三道四”,她总会把廖岚来说事。
“你咋个又来了喃?给你说了我和她仅仅是工作关系,绝没有半点邪门歪道!”正弯腰低头听娃娃声响的李国明一下抬起头看着张金金闹脾气。当着母亲的面,张金金同样给李国明敲警钟。要是李国明下班时间到了还没回来,他就要慢吞吞下楼去县委大院看看。有时在路上碰到李国明,有时在县委办公楼看他正下楼,有时她要上四楼宣传部,看李国明还在埋头写东西。要是廖岚在,她就撸起嘴,廖岚叫着嫂子她从鼻孔里“唔”一声。每次李国明都会责怪她,说娃儿要生了,不要东跑西跑。遇到廖岚在旁边,她就不依了,大声发火:
“我咋东跑西跑了呀?我是来叫你回去吃饭,妈在屋头辛辛苦苦的弄好,要等你半天,我好心好意来接你,你还说我东跑西跑,你才怪呢!”
“好了好了,我走我走。”李国明压低声音拉起张金金的手就往门外走。
路上她是不依不挠,说他上班时间不干正事下班了还赶忙啦,说他俩孤男寡女在一空屋子里面肯定没干好事啦,说他有婆娘还想打人家女娃的主意啦……,说的李国明只顾一股脑地在前面走。
“你们两块肯定有问题,要不你看她看我的眼神都不正常。一说你就跑,跑嘛我回去再给你说。”张金金是得寸进尺找话和李国明闹。
“我哪里在跑嘛,我是听不惯你说那些无聊的话题。”李国明小声的回应道。
“你个黑心萝卜,我走路都不方便了,你只顾自己在前面跑。”进了供销社宿舍,张金金大声莽气的吼李国明。
陈花容听女儿在楼下吼,她推开窗户探出头来看。看女儿一个人摇摆着走,听楼道里女婿的脚步声,知道两个人在扯筋。她的心偏向女婿这边, 只要金金在她面前说李国明和办公室同事有染的话题,她就反驳她。
“人家是工作关系,你不要胡思乱想。”“给你说了好多回了,喊你怀起娃儿不要怄气,二天生的娃儿身上有气包。”陈花容没次听女儿说女婿的坏话都要直面阻止她。
这不又来了。李国明一进门就坐在沙发上闷着气,陈花容大步走到门口,等金金上楼来。
“给你说了不去不去,你不听。你是不是找些气来受嘛。”她看女儿喘着大气上楼,责备着她。
她把金金扶进屋,扶到沙发跟前按她坐下。
“金金,不是我说你,你这纯粹是自个找气受。人家加班是为了工作,你去无理取闹影响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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