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章 两人一心考大学

方虹和国明从小一块儿玩，一块儿上学，算是青梅竹马。

打懂事开始，家里有好吃的方虹从不瞒着国明一个人吃独食。花生、糖果、核桃啥的她没少给国明几姊妹揣去。小小年纪经常问妈妈吴碧华为什么我们家的日子比李二狗家好很多，贫富的悬殊、社会的不公在她幼小的心灵烙下深深的印记。每次上李家看一家大小抱着土陶碗，就着一碗泡菜喝着苞米糊糊、红薯稀粥喝的呼呼呼，想着自己天天顿顿白米饭，她心里就不是滋味。虽然国明比她大半岁，个子和哥哥方南一样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但像干豇豆似的瘦，弱不禁风，夏天光着背脊的时候，脊骨如算盘珠子一颗一颗明摆着。方虹懂得什么是疼了，经常篼着一个鸡蛋在上学路上给国明吃。她知晓国明家的鸡蛋都拿去卖了买盐巴、交学费的。她向来把国明当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看待。高中住校了，她有三个姑妈疼，吃的穿的啥都不缺，红烧肉罐头、鱼罐头没有缺过，每天都到老师伙食团打饭吃，天天有一顿肉吃。而国明家穷，学生伙食团一个星期一次肉他都忍着不吃。那会儿班上绝大多数同学都是农村的，一样吃不起肉。有肉吃的就三五个，条件最好的当数方虹了。每次吃肉方虹都会给国明一半。吃饭时国明见到方虹就要躲。

从小两人没有一天不在一起，除了夜间，国明根本就没离开过方虹的视线。所以每个星期六下午回到家，第二天上午方虹就会到李家去，帮助他补习功课。每次去，李有福两口子都欢喜，说方虹和哥哥一样是楠木湾的人才，要国明好好跟人家学。吃午饭的时候，李叔叔徐阿姨要留方虹吃，方虹知道如果留下来的话，人家要做干饭吃，这或许是他们家一天的口粮了。这个时候，吴碧华会在四合院门外，望着李家叫方虹回家吃饭。

方虹也吃过国明家的东西，烧玉米、烧红薯，还有李家后山的扁豆、狗毛豆多，每年李二狗就会给方虹家摘一筲箕去。他自小在方虹面前就有种自卑情绪，所以从不主动进周家大四合院里面去。方虹常在他面前说我们都是一样的，只是投胎的家庭不一样，我们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特别是上了高中后，她经常鼓励国明一起加油走出楠木湾。

小时候两人见面互叫“李二狗”、“周二妹”，念初中开始，喊起对方名字来。读高中，特别是高二，要是没人，两人把姓给抹了，直呼“方虹”、“国明”起来。以至于周末回家路上，前后没人，方虹累了会拉着国明的手，改口“二哥”“二妹”的喊着笑着。

二妹，你考大学肯定没有问题，我干脆报考中专算了。国明说。

还有几个月呢，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们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起读，也要一起考大学，将来一起出来工作。方虹说。

我绝对读不上大学，最多读个中专，邮电学校、桥梁工程学校都不错的，只读两年就出来工作了，你晓得我们家的情况，考不上大学家里就不让我复读，所以考中专稳当可靠些。国明说。

哎呀，要不这样，我们第一志愿填一样的，第二志愿你填中专，老师说可以填两所学校，你的选择余地宽点。方虹说。

好，我想第一志愿第二志愿都填中专的，你这样说也可以。国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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