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家五姊妹,姐姐高中毕业后没有复习,就在家务农。李二狗下面还有三个妹妹,他父母一心想再生个儿子,不曾想接连生下的都是女娃子。如果不是他母亲身体差,他父亲还想生,非生出一个带把子的不可。楠木湾五队的钟家就是这样的,大儿子20出头了,最小的儿子占老九,中间7个闺女。
李二狗在家里算长子,所以10岁出头就替家里分忧解难。他爷爷是蔑匠,楠木湾家家户户用的竹制品都是他爷爷和父亲李有福做的。爷爷没有少给周家做,四合院里经常有他爷爷的身影。方南、方虹两兄妹围在李爷爷身旁看他编竹筐、提篼。只要家里请李爷爷上门来干活了,小方虹就要上门去叫李二狗小国明到家里来玩。而每次李国明都不愿意去,因为他知道人家是大户人家,爷爷去肯定有好酒好菜有肉吃,我们是穷人,跟人家不一样。
去嘛,我有花生给你吃,方虹说。
不去,我爷爷会骂我的,国明说。
你爷爷不骂你,是他让我来叫你的,方虹说。
你骗人,我爷爷说过不要乱跑,国明说。
每次方虹来扭住国明上她家去,都会遭到国明拒绝。
国明母亲和姐姐也在一旁阻止他去。
李家人半年都吃不上一顿肉。只有李有福去帮人时,他会叫上二狗子,也不是每次都这样,别个家也是穷,请匠人一般都是推豆花吃,吃肉的人家少。要是吃肉的话,饭桌上李有福第一筷就是给儿子拈块肥肉让他解馋。
国明爷爷奶奶跟着幺爸的,就住国明家旁边。国明从小耳闻目染,无师自通学会了不少竹器活,几岁开始,家里的竹扇、撮箕都是他做的,还送过几把小扇子给周方虹家。
这娃儿聪明,是块读书的好料。吴碧华两口子夸李二狗。
李有福舍得吃苦,白天生产队出工,晚上熬夜打竹席,第二天一早拿到场上去卖了回来天才亮,不耽误出工。七十年代初,割“资本主义尾巴”,凡是发现有背离集体搞副业的,都要被扣上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帽子,挨批斗,干活不给工分。李有福只有偷偷摸摸打竹席,每次他埋头苦干,家里人就盯着外面路上看,要是有电筒光往里面走,有狗叫,他赶紧收拾好抱到后门外的红薯窖里藏起来。因为他家在楠木湾东边,平常没有人来。
其实大队和生产队干部都知道李家在搞资本主义,大家睁只眼闭只眼,只是提醒他不要被人装“屁眼疯”到公社去上告。
李有福平常老老实实的,从不得罪他人,所以还是安全的。因为家里7大口人,就两个劳力,生产队每年分的粮食少,根本不够吃,卖点竹席都是偷鸡摸狗,卖一床也买不回来一升大米。
李国明是长子,他每天晚上把作业做完了就帮爸爸撕竹条,打竹席。两爷子一早拿去卖了,夏天给国明买一个一分钱的冰糕吃,冬天买一个5分钱的泡粑吃。李有福从来舍不得吃一个,因为供养五个孩子,每一分钱都得节约。
家里没钱,姐姐复读一年后没考上大学就没有继续复读。
李二狗李国明和周方虹小学初中都是并驾齐驱,成绩在班上数一数二。读高中了慢慢退到方虹之后,以至于高二时落伍到十多名。虽然属中上,老师仍然抱很大希望。李有福两口子也叮嘱他不要再下滑了。有一次半期考试,李国明回去给父母说了结果,听说从前十名滑到十三名,打了他一顿。长到15岁,国明很少挨打。
每个星期回去我爸我妈都不停的说加劲加劲,耳朵都灌满了,心头烦。国明说。
你就装着不听见嘛,这最后一年是关键时期,我们一起努力。方虹说。
我怕不行哦,你稳居第一,和你哥哥一样考国字号大学没问题。李国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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