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仔不知道和信一说了什么,回来以后他一言不发地去熬药。
煤气灶上的砂锅盖因为蒸汽的冲击不停敲打着锅身,你坐在沙发上抬眼望去,只看到信一朦胧的轮廓和抬起的右手。
【他在哭哎,他一定是在哭。】
坐在桌子上的小女孩晃着两条小短腿,一脸兴奋地和你说。
心里一紧,你放下勺子走到厨房门口。信一注意到你过来,背对着你擦拭眼角后才转过身。
“粥不好喝吗?”
“不喜欢也没事,等下我弄其他的给你。”
你摇了摇头,上前两步抱住他的腰。脸埋进坚实的胸膛,你小声说:“我没事的,你别难过。”
回答你的是信一温暖的怀抱。
“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去化妆间。”他说话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哭腔,“是我没用。”
近乎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味,摇摇头,你说:“和你没关系,阿敖找我寻仇是应该的,反倒是你被我连累了。”
“所以别自责。”
话音刚落,客厅的小女孩突然出现在你脚边,百无聊赖地玩着她的手指。
【是因为怕他变得和你一样吗?你不是也怪他幼稚,要不是他去挑衅,说不定就没那么多事了。】
内心深处隐藏起来的想法从他人嘴里说出,你浑身一怔,紧张地看了眼信一后低头抱的更紧。
小女孩似乎不满被人忽视,抬起头对上你的眼睛,【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你也觉得他没用,对吧?】
“你再去休息会儿,我熬好药来找你,好不好?”
信一的脸再一次出现在视野,你强迫自己忽视强烈的割裂感,应了声嗯后慢慢往客厅走。
小女孩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有好几次你都快忍不住要呵斥她。但是一想起信一愁眉苦脸的样子,你还是忍了下来。
要是他看到你那副样子,该更难过了。
药煎好后信一赶紧端了出来,看到小桌上的白粥几乎一口没动,他皱了皱眉。把药碗放下,用手探了探粥碗的温度,他说:“白粥愣了,我煮点面条给你好不好,吃点东西再喝药,不然胃会难受的。”
你其实并不想进食,接连半个月被强迫喂流食,你现在看到食物就犯恶心。
信一看你皱着脸,蹲下身来摸摸你的脑袋,“多少吃一点好吗?”
“恩。”你犹豫着应下。
煮好面后他喂你吃了几口,但太久没进食导致你的胃负荷不了那么多食物的运转,等吃到小半碗你已经开始干呕。
信一赶紧停下喂食的动作,倒了杯温水给你。等缓过劲时,药已经凉了。他默默重新热了一次,看着你喝完才放下心。
不知道是不是药的缘故,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眼皮开始打架,你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地抱着信一不让他起来。
没多久,世界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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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你的状况好了不少。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回来城寨后心理上的舒缓,那个一直跟着你的小女孩没有再出现。
没有叽叽喳喳小孩子的话语声,你的世界又恢复了平静。
一整个上午,你整个人都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信一身上不肯下来。其他人见了都绕道走,说是腻歪到他们了。
吃午饭的时候十二少问起婚宴什么重办。他说那天出了意外,酒店的三桌酒席钱直接打了水漂。这次怎么说也要把礼金收到手。
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结婚呢。
“等阿晴好点了,我们就在城寨摆几桌。”信一这次没有再坚持,笑着和十二这么说。
你感觉到他掩藏在心底的内疚与不安,握紧他的手,十指紧扣。“好啊,这样就能多请些街坊了。”
“到时候办中式婚礼,礼服也选中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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