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人类的嗅觉和听觉会变得格外敏感。刺鼻的木料味和铁锈味疯狂地攻击着你的嗅觉神经。
睁开眼,你的睫毛碰触到了棉麻材质的障碍物,应该是被绑住了眼睛。你动了动,被束缚在身后的手腕挣扎着,身体下方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滑动声。
“呵。”
一声轻笑如爬虫一般钻入耳内,你辨认出熟悉的声线,开了口:“阿敖。”
果然,下一秒眼睛上的布就被摘走。
昏暗的环境让你很快就看清了面前的人,脑中闪过无数个猜想,你着急地环顾四周。
“在找你老公啊?”
邱刚敖蹲下来和你平视,眼里是漫不经心的讥讽。“他被我捅了两刀。”
蝴蝶刀在他手掌间飞舞几下,最终停留在左腹位置,“在这里,现在应该在急救吧。”
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大,你惊恐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移情别恋。你要报仇大可以冲我来,我不会有半句怨言,他是无辜的。”
“无辜?”邱刚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疯狂地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他,你会离开我吗?他无辜,难道我不无辜?”
他掀起脸侧卷发,手指划过脸上的疤痕,“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都是在监狱被人寻仇划的,我们天天抓贼,最后被关进监狱啊,谁不无辜?!”
脖子一痛,他拉着你的后颈贴近,欣赏着你黑眼珠中他的模样。
“我们本来马上就要结婚了,阿晴。”
“等这边的事完了我们一起出国好不好,去丹麦,去瑞士,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着你。”
原来他还记得。
那时候电视里常播放旅游节目,你就在他怀里撒娇和他说想去丹麦看小美人鱼雕像。他抱着你,说空下来就去。
可那时的你们都太忙了。
他忙着抓贼,忙着升职的事;你忙着医院实习,忙着毕业论文。这一忙就再也没机会去了。
呼吸因为惧怕而疯狂颤抖,你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阿敖,都过去了。我们现在都不是以前的样子了,我们太像了。一样的疯,一样的冷。我救不了你,你也暖不了我。”
“是我自私,我想找个太阳温暖我,所以才找上了信一。”
“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
刹那间,耳边全是木材被踢砍的声音。你眼睁睁看着他嘶吼着发疯,心里诡异的平静。
他现在疯癫的模样几乎是你内心深处疯魔因子的具象化。其实和他一样,你也早就疯了。
“如果你觉得难受,大脑,心脏,脖子,随便你挑,能快一点结束就好。”
你的话让他诡异地停下了动作,像是慢动作一样地抬头看你。
“或者说你觉得不够,慢一点的死法也可以,我不介意。”
你从容地不像是在说自己,可这样的从容让邱刚敖更加愤怒。
“你想死啊?”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嘴角的弧度带着苦意。“我偏不让你如意。”
说着他神情一变,紧张地捧住你的脸和他对视:“你知道霍兆堂怎么样了吗?”不等你回答他继续说:“他被我在监狱捅了脊柱,用你给的瓷刀片,现在应该已经保外就医了。”
“等我布局好,我们一起杀了他好不好?”
你当然想杀了霍兆堂,可你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彻底失去在香港立足的可能。如果真的动手,就算成功你也只能和邱刚敖去国外了。
“他欠我的我已经自己讨回来了,我不会动手的,阿敖。”
邱刚敖脸色一沉,“可我的债还没讨够。”
“阿晴你会陪着我的,对吗?”
他根本不需要你的回答,带着血腥味的吻堵住了你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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