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被送到乡下去,和爷爷奶奶生活,爷爷奶奶老一辈,心也更软点,可偏偏也不怎么喜欢这小孙子。
许鹤基本上是放养式,没有一个人管他如何。
许鹤第一次心有裂缝是妈妈的背影。第二次,还是因为奶奶的一句话。
许鹤特别争气,稳扎年级第一,甩开第二三十分。那是近满分的成绩。
他兴高采烈地拿着奖状回家,却收获不到一丝笑容。大家都板着脸,忙活着耕田,忙活着缝补。
许鹤垂着头,是因为自己没有选对时间吧,打扰到爷爷奶奶了。
在晚饭的时候,他听见奶奶对爷爷说,“嗬,真可惜,这么好的苗子是那个女人生的。”
“还得感谢我们家志伟,基因多好?不然那孩子还能待在这啊,早我就饿死他。”
奶奶说得激昂,甚至溅出唾沫。那苍老的容颜,愤怒得有些狰狞。
许鹤感觉自己像是一块剔透的玉,又一次摔烂个粉碎。
为什么大家都对他如此冷淡?为什么他们一说到妈妈就那么愤怒?像一只只怪物终于脱下来人皮。
记忆里的妈妈,有一双爱笑的眼睛,除此之外,就是她离开时候洁白的背影,那么孤独,那么决绝。
许鹤才恍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久到已经将母亲的模样变得模糊。
那天晚上,许鹤溜了出去,和在学校认识的朋友刘子浩,在绵延不断的山丘过了一夜。
享受着来自田野的风,裹挟着稻香的风。那是能暂时带走他思绪的“麻醉剂”。
第二天就烧上了。
完了又挨一顿打,奶奶起初不予理会,是许鹤烧上了四十摄氏度才让他上的医院。
可能女生天生容易心软,许鹤不过也只是一个孩子。
奶奶把许鹤平放在三轮车上,他的脸早已红透,眼睫微微颤动。奶奶在前面,瘦小的身子,用力地蹬三轮车。
他们越过小麦田,越过山丘,底下是曲折起伏的小路……从黑夜到白天。
许鹤住了几天院,醒来时看见奶奶再给磨出血的脚上药,老人暗沉的皮肤上染着斑驳的血迹,看上去是狰狞的吓人。
许鹤拿着药瓶,帮奶奶上药。
奶奶有些涣散的眼神停滞一瞬,叹息,“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之后的日子,许鹤总算过得不再那么窒息,总算能有口气让他喘。
然而让他这个碎玉重新拼合的,是那一天,村里来了个小乐队,小乐队有三个人,都是当红一时的流量明星。
小乐队有个打算,准备在乡里发掘音乐形人才,好壮大队伍。所以联合开了个音乐俱乐部。
为了庆祝开业还有推广,小乐队决定在乡镇中心的一块空平地,办一场演出。
很不幸,他们排的时间真好是周一。
有时候许鹤会想,如果那时候没有翻出那个石砖砌成的墙,也许就不会有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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