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教室,女孩坐在窗边弹着吉他,她说她喜欢吉他,因为吉他总是那么青春。
音符如水在她指尖流动,许鹤看见彩色的音符流动,这些特色的音符拼凑成一个故事。
男孩蹲在白墙的一隅,小小的影子被阳光拉长,还有斑驳的树影。他的手里是一架飞机模型。
男孩眼睫很长,瞳色是纯粹的黑,眸子透彻水亮,说是藏了星辰也不为过。带点婴儿肥,皮肤是白皙的,却不显女气。
他记得,那是昨天父亲给他买的,蓝色的机翼,白色的主干,底下还有小轮子。一家人还去了游乐场。
许鹤也没想过,那会是他童年里,最后一次去游乐场。
母亲从大门出来,微卷的秀发遮住她半张脸。许鹤太着急了,一步一磕碰,抱住妈妈的腿,抬头看着妈妈,那灵动的眼睛盛满委屈。
那眼神叫人心软成一摊水。
顾妍低头抹着眼泪。就在刚刚,法院将许鹤判给了男方。
许鹤奶声奶气的,叫妈妈蹲下来,用小手给她擦眼泪,还安慰妈妈不要哭。
顾妍带许鹤回到家,许志伟差不多也回来,一回来就躺在沙发上玩游戏,视线从未离开过屏幕。
许鹤在哭叫,哭喊声震耳欲聋。妈妈拿着个大箱子收拾东西,许鹤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出于一种冥冥的直觉,妈妈要走了。
许鹤整个压在行李箱里,还把妈妈整理好的衣物拿出去。可是他还那么小,表达悲伤的方式好像只会哭。
他有多么悲伤,就会哭得多么尖锐,多么持久。
妈妈的离开还仅仅是一部分,他还不知道,还有比这更难过,更难以释怀的事情。
妈妈踩着高跟鞋,身着白色衬衫走了,走之前留给许鹤一句话,“等等妈妈。”
好像就是这样一句话,让许鹤强撑着走了很远。
妈妈走了,爸爸早已熟睡在沙发。
此时已是黄昏,橘红色的天边,染着客厅也变得金灿。许鹤那一眼能望到底的眼,一直注视着那个洁白的木质门,好像在期盼什么,期盼它被打开,然后是妈妈熟悉的笑脸。
那时候的许鹤,还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要离开,他觉得自己是个不好的孩子,给妈妈添麻烦了。
直到天边的骄阳一点一点下沉,直到最后一丝光亮快被淹没。
那光,变得细碎。
许鹤接连几天没吃什么东西,基本上窝在房间里哭。连幼儿园也不去上了,平时他总是很积极的。
爸爸是个没耐心的,用过各种方法,衣架,棍子,或是皮鞭……虽然没下狠手,还是在许鹤白皙的皮肤,留下鲜红的印记。
“行,你不去上,那以后也别去了!别浪费老子时间还浪费老子钱。”爸爸粗红着脸和脖子,甩开衣架,继续回客厅打游戏。
许鹤才从被窝里出来,男孩的眼底除了疲惫,就是黑色的空洞。
他打开一丝门缝,门缝溜进一抹光亮,他从门缝向外看。外面一片狼藉,各种包装袋,啤酒罐散落一地。厨房的碗碟叠在水池,高低不同的四摞。
游戏的枪击声,男人粗鲁的叫骂声。
许鹤印象里的父亲,明明是一个正直的人民教师。是一个衣着得体,斯文儒雅的人。
许鹤关上门,好像那就是他的保护盾。
第二天一大早,许志伟难得又得体一回。
别说,衬衫黑色外套,笔直的黑色裤腿,程亮的皮鞋……还挺有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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