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前日.下 (2-1)

姜小海将你送到公安局门口，下车后你第一眼便看见郑北挺拔的身影，他正站在门口等待着你，见你从车上下来，他几乎在下一秒就迎了上来。

他下意识做出揽住你肩的动作，将手掌放在你的头顶，不轻不重地蹂躏着你的卷发。

你拍了拍他的手背，嗔怪地皱起脸，他这才笑着收回手。

直到郑北看到紧随其后下车，从后座处拿出蛋糕的姜小海，才稍稍凝住动作。

你趁机将经他摧残后略显散乱的半扎发重新扎起，他顺手接过你解开的奶黄色缎带蝴蝶结，一边又不忘同姜小海寒暄。

“哟，这还挺巧啊，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郑北替你接过姜小海手中的蛋糕，动作自然至极，亲密之意从中无端流露。

“接我侄女下钢琴课才知道今天的老师是小满，顺路载她过来的。”

姜小海倚靠在车上，盯着郑北看时的眸光格外温和，也不知道是装出来的乖觉还是郑北天然的压制感作祟。

你总觉得他看着你和郑北互动的时间格外久，现下也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和。

“钢琴课？小满你会弹钢琴啊，行啊，这么多才多艺，又是作家又是钢琴老师的，今天寿星之一要多吃点儿啊。”

郑北没忍住，又轻拍了两下你的脑侧，你这才收回放在姜小海身上的注意力，对着他眯起眼威胁着他停下动作，不许把你的发型再次弄乱。

相处得越久越能发现郑北庐山真面目，完全就是一只拆家杜宾。

他笑得又露出了虎牙，明朗得与他快三十岁的年纪完全不符。

姜小海从兜中掏出盒烟，取烟点燃的动作行云流水。

恍惚感随着那阵青白的烟雾缓慢升起，你忽然发现姜小海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在你面前抽过烟，其他时候似乎都没有过。

可他身上有很浓的烟草气息，显然是个对尼古丁十分依赖的老烟枪。他是因为知道你讨厌烟味，才就此克制的吗，可为什么现在又抽起了烟？

你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自以为是，可隔着烟雾，你又觉得他那冷寂的眸光是直落在自己身上的。

“姜小海，谢谢你。”

“你上次说的要请我吃饭的事儿，还算数吗？”

你站定在他眼前，觉得他情绪并不如方才那般晴朗，有些不知所措，安慰的话无从下口，只能干巴巴道谢。

此时，他方才吸下一口烟，见你站在眼前，便下意识侧过头，将烟圈吐出，淡淡开口问你。

你先是愣住刹那，方才想起当初在医院偶遇姜小海时说过的话，浅笑着软下眸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当然，只要你不拒绝的话。”

他掸烟灰的动作一滞，低下头笑出了声，那道声音不重，出口后便跟那道道烟圈似的，缓缓弥散在空气里。

“大哥你和小满先回去吧，不用管我，我抽完这根烟就走。”

郑北是个很周全的性子，不会冷落任何人，你和姜小海的这番对话实则是穿插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闲聊中的。

郑北意外地看你几眼，大概是没料到你会主动约人。他听姜小海这么一说，也没再继续这番客套的聊天，点点头，向他道了别，一手拿着蛋糕一手揽着你往回走。

你鬼使神差地回过头，姜小海仍静伫在原处未动，他那身漆黑的白格纹衬衫被晚风吹得微涨，下落时宛若他所掸落的烟灰。

他与你径直对上视线，你没有回避，而是对他微微一笑。

“下次再见。”

你做着这样的口型，认认真真地向他道了个别，这才转回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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