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月亮走 (2-1)

顾一燃像是找回丢失珍爱玩偶的孩子，将你紧抱在怀中不肯撒手，你们相拥入眠。

一切都太水到渠成，即使这早已脱离正常兄妹的轨道。你摘下顾一燃的眼镜，他向你倾身，轻轻吻上你的额头，拥住你腰的手愈发收紧。

他的气息无处不在，侵蚀得你眩晕欲醉。

“小满，我比任何人都无法失去你……”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哥哥。”

“以兄妹之情吗？”

烈火压抑着封缄在这片漆黑的沉寂中，顾一燃将脸埋进你的发间，闷声嘲问。

这是个不会有答案的问题，你从未想过和顾一燃之间的感情会变质成这样，也许追随他来到哈岚的选择是针催化剂。

论迹不论心，你的答案早已明晰。无论哥哥的爱出自何种禁忌，你都愿意缝上他血迹斑斑的裂口，若无其事地紧紧缠绕住。

闭上双眸的一瞬，泪顺着面颊逶迤而下，浸在枕上，洇出一团深色的湿痕。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哥哥？”

你呢喃着质问，轻得像羽毛，颓靡地落在水滩上。

“你知道答案的，小满。别再看向别人了，像以前一样，眼里只有我。

顾一燃覆上你的脸，用食指轻柔地描摹着你眼眶的轮廓，随后又用掌心掩盖，你闭上了眼。

即便看不见他，你也能感受到他的注视，潮湿、潮涨直至决堤。

一夜好眠，你们置身在相同的清醒梦中，直到天光大亮，方会短暂归位。

清晨，敲门声打破沉眠的安静。你揉揉眼睛，想起身下床，却被顾一燃按回在床，他将头埋进你的脖间，深吸一口气后，沙哑着嗓子道。

“早安，小满。门外估计是郑北，我去就行。”

你点点头，郑北应该是过来叫顾一燃一起去局里的。在他起身后，你也随之下床打算去洗漱。

“砰——”

极重的闷声响起，显然是拳头砸向肉体发出来的，顾一燃闷哼声也随之传来，你意识到不对，赶忙向门口冲去。

顾一燃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则捂着腹部，他因疼痛微微躬身。由于他背对着你，你只能看得清面对面的郑北是何神情。

他面无表情地收手，看到你的一瞬，眸底闪过一丝痛楚。

“起了？去上班吧。”

平静的语调，似乎放才出手的人不是他，顾一燃也没去质问他的行径，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你托起顾一燃的胳膊，眸光却落在郑北身上，惊愕混着担忧，而他却转过了身，刻意不去看你和顾一燃。

“顾老师，你真了不起，跟小满敞开心扉聊聊需要一夜是吧？”

郑北这席话中更多的还是自嘲，你心痛于他此刻披露的脆弱，又含着对他知晓顾一燃不可告人心思这件事的惊讶。

“郑北，哥哥只是陪我一晚，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拉住郑北的手，阻止他远去的背影。他身形微顿，发出一声叹息般的轻笑，落针可闻。

“小满，我真想看看你心里究竟想的是谁。”

话语落地，你触电般收回手，他在此刻定定地回望向你，笑容毫无意义地加深。

像是咀嚼到酸苦的果核，你被茫然穿透，轻渺渺地下坠。

郑北也在难过，他在痛。你恍然发觉，却为时已晚，只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怔愣。

“我会和郑北说清楚，你别担心他，他不会让个人情绪影响到工作的。”

顾一燃抚摸着你的发丝，出言安抚茫然的你，将你安置在沙发上后，便追着郑北一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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