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精 (2-1)

江臣寒转过身，看见她醒了，眼里的明灭也不过一瞬间

江臣寒：路小姐，未免也太脆弱了，只不过下个水就不行了？

睫毛忽抬，看着他

路乐乐：对不起。麻烦江先生了。

她也不反驳他，乖得像一个没有脾气的娃娃

他眼睛微眯，那些从口腹中翻涌的恶语一下子被熄灭了，算了

江臣寒：你父亲在三楼201

心脏猛烈跳动一下，她睫毛轻垂，神色不明地道了一句

路乐乐：谢谢

江臣寒：好好养着

路乐乐轻颤，愕然看着她，这一句话太含糊不清了，像是…像是关心一样，但她不可能自恋到认为江臣寒在关心她。

江臣寒：我还没玩够

他嘴角清冷的弧度，顽劣又残酷。

果然……

路乐乐没有说话

江臣寒：晚上十点，来江家

他将手指的烟灰拧灭，一双冷漠的眼睛盯着她

江臣寒：你最好乖一点，否则死的更惨

她呼吸轻微，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

江臣寒：听懂了？听懂了就吱一声

路乐乐：知道了

她丝毫不怀疑江臣寒会用更恶劣的手段来玩弄她，她不敢违抗

他冷笑一声，随手一抛，烟头砸向她的脸，残留的温度，在脸上激起一阵轻微的刺痛

江臣寒：记住，这是你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

从每一个细胞激起的疼，呼吸都是尖锐的刺痛

她抬头，微笑看他

路乐乐：我知道，我接受这一切。

平静而又决绝

……

当路乐乐靠近父亲的病房时，手脚像是被无数根树藤捆绑住一样，根本挪不动的脚步，也不敢靠近

她没脸见他的父亲，也害怕看见她的母亲。

呆了二十分钟，最终还是没有勇气

路乐乐：（算了……）

她还有什么资格。

她算个什么东西，她只是个害人精……她……

眼泪滑落，她退缩了，颤抖着身子往后走。

路母：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在走廊倍现凄厉，却无比熟悉，尽管七年未见，但也抹除不了的声音

她浑身一颤，猛地抬头

远处的路母满脸的泪水，眼睛红的不像话，追着那一台手术床，凄惨无比。

一个恐怖的念头像是病毒一样，瞬间占领她的大脑

路乐乐：爸……

她踉跄前行，慌乱地全身发抖，抓住了路母的手臂

路母感知有人抓她，含泪回头，却看见了路乐乐，脸色顿然一变，奋力地把她的手甩开

路母：怎么是你？

声音徒然一拔，尖锐又刺耳，眼神的抗拒，活生生的把路乐乐刺痛

路乐乐：妈……爸怎么了？

路母：滚！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路母：你怎么还有脸来，滚啊！！

心痛与意识混杂，她感觉世界混沌不轻，只能又问一遍

路乐乐：我只想知道爸怎么了，他怎么了，怎么了……

声音越来越低，眼泪决堤

路母：你把他害死了，害死了！

路母尖锐的嘶吼

路母：你就是个害人精，不配活着，为什么是你活着！

嗡——

她大脑意识断了线一样。

她爸……

死了？

这一生太多的坏事

坏到她都想不起以前她快乐的时候了。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不值得一提。这个世界上唯一在最后一刻还爱着她的人，在七年前他遭遇车祸之前还说着“没事，有爸爸在。”的人，就这么死了？

她的瞳孔在颤抖。

她的意识在分解。

不能接受！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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