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话 无能为力多

成长是什么？

是亲耳听到一场又一场盛大的梦破碎的声音；

是曾经几乎被潮水般的情绪压垮的意志；

是无数次直视人性，三观崩塌，信仰挫败；

是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就开始怀念年幼的自己

直到最后，坦然面对，不悲不喜

那种若有若无触动心脏的感觉在目睹伊徹表情平静地站在树梢上注视奇犽和那只叫拉摩多的嵌合蚁血淋淋地争斗时猛然有了实感

侠客：我还以为你会去帮他

青年看着那个躺在血泊中昏过去的少年，视线挪向了坐在身边的伊徹

伊徹·揍敌客：你说得没错，我花了很大力气，才压制住自己不去帮他

伊徹抬起手，嗤笑着摊开了自己满是血迹的手心，又指了指粗壮树枝上留下的深深掌印

保护奇犽这件事早已成为一种习惯，在伊徹自己都未察觉的时候，深深刻在他的血肉里

人群中下意识寻找奇犽的身影，自然的附和奇犽的每一句话，看到一些物品或场景就开始想到奇犽

奇犽对他的重要程度，他的心脏比他的大脑更清楚

他因奇犽给他造成的阴影而痛苦，却也因此活着

只是那人的身影映入眼帘，心脏便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伊徹跳下树梢，轻盈地落在那个躺在血泊中的少年身边，从奇犽手心里捡走了那根被拔出的念针

唇边勾出浅浅的笑意，随后不断拉扯变形

侠客：这是你大哥的念针？

伊徹·揍敌客：嗯

伊徹·揍敌客：哥哥从小就给奇犽下了这个，让奇犽在面对比他强的怪物时本能地感到害怕退缩，用来防止奇犽不管不顾和比他强的家伙战斗最后死掉

侠客：嚯，所以这家伙为了保护那个小杰连这种东西都克服掉了啊

伊徹没再接话，只是定定地盯着奇犽的侧脸

侠客：你在想什么？

伊徹·揍敌客：想下次再见到奇犽，该怎么再放下一点，该如何再体面一点

侠客：你现在对他…是恨多还是执念多？

白发灰瞳的少年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奇犽的侧脸，最后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招呼着侠客离开，在与伊徹擦肩的刹那，，侠客得到了平淡地回答——

伊徹·揍敌客：无能为力多吧

侠客看了眼被丢在血泊中的那个少年，心底的杀意翻涌，可最终还是转过身追上了越走越远的伊徹

侠客：伊徹，你想听故事么？

伊徹·揍敌客：什么故事？

侠客：是两个骗子的故事

侠客：从前有两个骗子，大骗子告诉小骗子“我不爱你”，然后小骗子信了，骗自己“我放下了你”

伊徹默了一会，轻轻笑了笑

伊徹·揍敌客：侠客，你编故事能力真烂

侠客：是么？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侠客：要不我回去进修进修？

伊徹只是笑，属于少年的声音掺杂在寒风中，随着血腥味儿飘散

伊徹·揍敌客：等骗子骗到自己都深信不疑了，还有谁能说那是欺骗呢？

侠客：可是在骗自己的过程中可是会很痛苦的，最后还可能是竹篮打水喔

伊徹·揍敌客：结局是失败或是成功，他都接受，至少他走在这条路上了，不是吗？

侠客：可小骗子其实很怕疼怕痛的吧？

伊徹·揍敌客：不是有你吗？

侠客语塞了，青年唇瓣动了又动，最终也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侠客：好吧，败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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