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的悲伤不是事情发生当即的嚎啕大哭,是以后的日子里每一次回想起,就心痛到仿佛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生死。
--不是忘了吗?怎么又记起来了?为什么要记起来啊?
张唯析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知道刚一进家门就看到妈妈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见张唯析回来,妈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回来也不问我拿钥匙,没有钥匙你怎么进家门啊?”
原本以为张唯析不好意思去至桐家拿钥匙,妈妈就赶紧回来了,可是在家门口并没有看见张唯析的人影。
“你刚才去哪了?”妈妈问道。
张唯析这才回神,想起来在吴至桐家的时候跟苏红阿姨说要回家写作业。
“额……我,我就是,忘记拿钥匙了,所以……就下楼随便走走。”
听着张唯析的话,妈妈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起身整理身上的衣服,“嗯,那你在家写作业吧,我去至桐家再坐一会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把门锁好,我拿着钥匙呢。写完作业早点睡,不用等我,听见没?”
张唯析不知道妈妈说了什么,只是迷迷糊糊中回了一句:“好。”
“咚——”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那种沉寂的安静让人心慌!
张唯析神情恍惚间把房门锁好,然后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卧室。
卧室的房门也被她反锁上,她背靠着房门呆呆地站着,看向整个房间的眼神宛如一片荒漠,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生气。
当年那个夏天,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她选择了割腕,选择了永远离开。
时间过得太久了,她已经记不清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只记得那天,她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到无法呼吸......
厚重的窗帘几乎隔绝外界一切的光源,房间里暗沉沉的。偶尔一阵风吹过,窗帘微动,夕阳的柔光才会透过缝隙照到房间里。
十二岁的张唯析,藏在房间的角落里,手里攥着一把削铅笔的小刀。眼泪不知道流了多久,眼眶已经很明显地红肿起来。
那把小刀,是张唯析很早以前买的,原本是打算削铅笔用的,但是一直没有用上。现在,张唯析要用它结束自己十二年的生命。
没有哭泣的声音,只有止不住的眼泪。
等到情绪慢慢平稳,张唯析把脸上的泪水胡乱擦了擦,看着手里的小刀,怔然之间慢慢拉出小刀的刀刃。穿过窗帘的光线照在刀刃上,闪过银色的光芒。
张唯析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六年级已经结束了,已经结束了!以后不会再见到她了!不会再跟她有任何交集了!我不会再为她做任何事情了!我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可是为什么还会这么疼啊?为什么还会想起她?为什么还会这么不甘心?……
张唯析不懂,真的不懂。她明明没有做坏事的啊,可是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在说她有错。她哪里错了?为什么错了?
问了自己那么多,张唯析无非就是想不通:B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呵,哪里有为什么?
有一种人,她就是那个样子的,她见不得别人比她好,也不会珍惜别人对她的好。
当糟糕的情绪聚集到一定程度,就会在失控中爆发。
张唯析右手拿着小刀,慢慢靠近左手手腕,当明晃晃的刀身碰到手腕时,她竟然不觉得害怕,竟然还有些好奇!
她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地从伤口里跑出来,整个人都是平静的。
没有感觉到疼痛,没有感觉到害怕,她甚至还很期待:人是怎么死的?人死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突然觉得,血的颜色好漂亮啊,很美,很妖艳。
张唯析像是魔怔了一样,擦干眼泪,脑袋前倾,凑到手腕处,她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她想近距离欣赏一下,血液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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