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言

就在顾江遇以为萧若瑾不会再说话时，他开口了。

萧若瑾：“凌遇，孤知道你怨孤，孤也怨自己。每每午夜梦回，孤都会梦到若风，梦到你持剑指着孤。”

顾江遇停下手上的动作，抿了抿唇，抬眸看着萧若瑾。

顾江遇：“是，我怨您。”

顾江遇：“我知道琅琊王谋逆案是您和阿爹精心设计的一场演出，甚至这场演出是琅琊王萧若风主导的，但是我不能怨他，他是我的神明呀，我只能怨您。”

顾江遇抬头吸了吸鼻子，试图将眼泪逼回去。

顾江遇：“我怨您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可是您却选择了最直接、最果断、也最狠辣的办法。而我、萧楚河和萧凌尘却成为了这场演出最大的丑角。”

顾江遇勾了勾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顾江遇：“萧楚河怨您，是因为他不敢相信他的神明竟然会犯这样的错误，而我怨您是因为我的神明死了，因为您，他死了！”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顾江遇：“我知道我不该只怨您，因为所有人都是琅琊王谋逆案的凶手！琅琊王军、朝廷、百里东君、姬若风、叶啸鹰、甚至是萧若风自己，但是如果您能坚定地站在他身后，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顾江遇：“您记得吗？儿时我坐在您的腿上，您告诉我，您最初想要争权夺位只是为了能让阿爹不再受人欺负，至少在生病时能有御医救治，可是走到最后，您食言了。”

萧若瑾：“凌遇。”

萧若瑾怔怔地看着顾江遇，眼中闪烁着泪花。

顾江遇手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两下眼泪，继续说：

顾江遇：“我记得小时候我说，等我有一天入了剑仙境，我要替您去那雪月城一剑挑了那百里东君，让他也尝一尝跌境之苦，后来，雪月城我去了，但我也食言了。”

萧若瑾：“凌遇。”

萧若瑾眼中留下几滴泪水。

萧若瑾：“是我对不住若风，也对不起你和凌尘。”

顾江遇：“不，您错了。”

顾江遇站在萧若瑾的面前，说：

顾江遇：“如果没有琅琊王谋逆案，真正对不住的是阿爹对不住您。”

顾江遇：“您从未在楚河面前说过阿爹任何不是，很多事情萧楚河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顾江遇：“您告诉楚河您金刚凡境的境界是因为天赋不佳，但我知道，是百里东君他恃强凌弱。就是因为有您宠着，所以阿爹才敢肆意妄为，甚至在您身受重伤后，为百里东君、为整个镇西侯府求情。就连谋逆之罪，萧若风都敢在您面前求情，可想而知您有多宠他。”

顾江遇：“琅琊王萧若风其实做过很多伤了您心的事，为了百里东君、为了叶鼎之，但他也知道您不会真正怪他，所以才敢如此恣意。”

顾江遇：“可是为什么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呢？”

萧若瑾看着顾江遇，眼眸深邃。

萧若瑾：“为什么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呢。”

萧若瑾闭上双眼，脸上写满了悲怆。

顾江遇：“皇伯伯，我不能怨阿爹，那是我的神明，我只能怨您。”

顾江遇垂眸，深吸一口气，走出宫殿，看着偌大的皇宫，喃喃道：

顾江遇：“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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