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上的水开了,顶得盖子扑扑直跳,但坐在炉旁对弈的两人,却似完全没有听见一般,无人理会。
白色的水汽悠悠弥漫,上官浅捏着棋子,久久没有动。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轻轻浅浅,平静至极。
如此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上官浅终于动了,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抬起头,注视着对面的宫尚角。
宫尚角似乎意识到了她的视线,如同闲话家常一般问道,“你想好下一步怎么走了吗?”
上官浅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不走呢?”
上官浅定定地看着他,须臾,摇了摇头,“我不敢。”
宫尚角似笑非笑,“哦,为什么不敢?说来听听。你是怕输吗?”
上官浅摩擦着棋子,缓缓道,“角公子的棋从一开始就步步杀机,所以,我不敢松懈,小心翼翼,但这一路走下来,却发现......”
却发现,宫尚角的棋虽然步步都是杀招,但是困境中却依然残存一线生机。
代价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端看上官浅愿不愿意走这一步棋了。
宫尚角未接话,反而伸手端起茶盏啜了一口,一副愿闻其详的做派。
上官浅垂下眼睛,低声问,“公子棋艺高超,为什么要约我对弈?”
宫尚角一如既往地疏离,唇角却噙一抹的清浅的笑,“下棋的时候能让人保持足够的理智和清醒,才好盘算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如果是别人,也许如此,但是公子......”上官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下去,“公子一向头脑清醒,运筹帷幄。”
宫尚角用沉默代表了承认。
他抬眼看向上官浅,语气微变,“上官姑娘如此聪慧,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你甘愿嫁入宫门?”
上官浅心头一惊,将手中的棋子放回了盒中,回答得很快,“公子早前已经知晓了我身份,那必然明白我与无锋之间的恩怨,我想让公子助我复仇,杀掉点竹!”
宫尚角闻言波澜不惊,看似神情未变,可眼底已有些许不同,“我为何要助你?”
上官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垂着眼睛没有回应。
她脸上露出一种很复杂的表情,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抬起头来,正对着宫尚角的方向,用一种很凝重的声音缓缓道,“若公子愿意助我,我必将献出我的所有。”
宫尚角的瞳孔闪了几下,他目光复杂的落在她脸上,最后停在了她的衣衫上。
粉色的丝质面料,金色丝线的绣花,美丽却致命。
一旦迷上了一开始会很快乐,后来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不正是有点像爱情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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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传来极细微的声响,一只乌鸦忽然一声啼叫,似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飞跃而出,在树叶上轻轻如一支箭般飞掠而过。
宫远徵皱着眉抬头看了一眼,他拉住雪渊的手,冷着脸小声的问道,“这地方不详,上次你来就晕倒了,还来做什么?”
宫远徵不满的瘪瘪嘴,不知道雪渊为什么如此执着要来禁地,长老已经下令不得靠近了,即便是宫子羽那个二流执刃来了也是进不去的。
按照雪渊的个性,肯定会自己想办法来的,未免又发生上次的情况,他还是跟着一起比较妥当。
真是一点都不让自己省心。
雪渊见他这样子,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不由地抬头冲宫远徵一笑,“我保证,就远远看一眼,绝对不过去。”那声音,明显地就带有几分撒娇。
她只是来想确定一下,那封印是否还存在,亦或者,离莺是否还在这里。
宫远徵不再说话,只是将雪渊的手握的更紧了。
远徵弟弟看着哪里都好,只是每每冷脸时的做派叫人看着一点都不可爱。
这话自然是不可能说给远徵弟弟听的,雪渊暗自咂咂嘴,回握住他的手。
不过片刻,二人就停下脚步,远远的隐在一棵大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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