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派满门尽灭,未曾听说留有遗孤。”宫尚角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语气平平,听不出异样。
上官浅像被暴雨击打过的梨花,慢慢地萎缩,梨花带雨,不外如是。
“我爹将我藏在密道里,我才侥幸活了下来,”她痛苦的呜咽着,“后来,我四处流浪,无家可归。”
上官浅有些恍惚,她将目光看向宫尚角,就这样直直地注视着他,仿佛要将他与记忆中的模样合二为一。
“之后我被上官家所救,为报答养育之恩,也为了我自己,我才假冒上官浅代替她进入宫门。”
她选择进入宫门,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三月草长,四月莺飞,这本该是个万物生长的季节。
行差踏错,将万劫不复。
她在赌!赌宫尚角对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真情在。
可是眼观对方依然不为所动,一副冷漠至极的态度,上官浅心里渐渐有些不确定了。
他会杀了自己吗?
春日的微风拂过,如浩瀚碧海上扑面而来凉爽风气,清新的草木气息稍稍缓解了这紧绷的气氛。
宫尚角眼眸深邃,像是没有底的河洞,卷着冰冷的水,他朝着上官浅慢慢走过去,每一步对于上官浅来说都如凌迟一般。
宫尚角一贯如此喜欢折磨人心。
上官浅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她看不清宫尚角的神情。
宫尚角的睫毛粗而长,垂下来显得更加惑人。剑眉带着七分英气,鼻梁挺着三分傲骨,只是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个古怪的弧度,“你就这么想我对你用刑吗?”
很显然,宫尚角并不相信她孤山派后人的身份。
或者说,他其实并不相信上官浅只是孤山派后人这么简单。
最初她在医馆出现,宫尚角就知道她是有备而来,遗落的玉佩不过是一个契机。他相信,就算没有玉佩,她也会找到其他方式接近自己。
选她为新娘,也是为了将人放在身边观察。
上官浅抬眼看着他,眼泪簌簌而下,垂泪不语。
那眼神直直探入人心,看得宫尚角心神微乱,他伸出手,一把扼住上官浅的脖子。
“我……我有证据……”她气息不稳,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吐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一滴泪砸在宫尚角的手背上,烫得他如火一般难受,“证明我是……孤山派……后人……”
上官浅现在是踩着钢丝过深渊,稍一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便是快要死了也不能叫人看出来一丝不妥。
她只感觉胸口越发闷疼,透不上气,似有千万条虫在啃噬自己,有烈火焚心之感。
半月之蝇!竟这么快就发作了……
只见上官浅如玉般的面容,失了原本潋滟光泽,发间鬓角疼出一片细汗,渐渐染湿眉目,越显清越之姿。
她终是没熬住,吐了一口血。彻底晕过去之前,她似乎闻到了淡淡月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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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乱局是以上官浅昏迷而告终。
宫尚角在上官浅倒地之前抱住了她,面色苍白脆弱,且带着病态的意味,浑身却又似火烧一般滚烫。
医馆人来人往显然不适合上官浅现在的状态,宫尚角将她带回了角宫,走之前深深看了宫远徵一眼。
多年的默契,无需言语,宫远徵点点头,准备跟上去。
拇指还被人勾着,宫远徵后知后觉,脸上又慢慢爬上红晕,“我现在要去角宫给上官浅看看,你……要一起吗?”
雪渊的小拇指轻轻划过他的掌心,“我就不去了,我有点事。”
她踮起脚尖凑到宫远徵耳边,“远徵弟弟你早点回来,我有话跟你讲。”
宫远徵心神一动,点点头。
依依不舍的放开宫远徵的手,目送他远去。雪渊略思索一会,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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