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恶魔（3） (3-2)

老人：我吃过石头面，把这石头拍碎，磨成面，搅点树叶，在烙饼的鏊子上炕干吃，这个不能吃多，吃多了解不下手。

老人：那年头，饿得受不了啦，还有吃人的哩，我就亲眼见过……

老人自知失言，其他一些老人对这个话题也选择沉默，纷纷离开。叶辞尘留下那位老人，老人叫湘佑民，花甲之年，那年，还是个五岁的孩子，他支支吾吾，找了一些借口，声称自己当时年龄小记不得，不肯再讲下去了。

村主任曾听老父亲讲过章谭氏吃人的事，叶辞尘登门拜访。

村主任的老父亲讲诉了那个年代里的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

【归离共和国国历60年，很多人饿的受不了，就吃人，饿死的尸体刚埋进地里，就有人在夜间刨开坟头，割下死人的肉。有的村民，孩子饿死了，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就和邻居交换，易子而食。章谭氏和邻居殷老汉就是交换自己的孩子来吃，章谭氏的小妮饿死了，殷老汉的幼子也饿死了，他们商议了一下，决定让对方帮忙掩埋，其实心知肚明，交换掩埋其实是送给对方吃掉。当时，大队干部召集社员开会，章谭氏刚刚把殷老汉的幼子在锅里煮熟，她掰断一条小腿，揣在怀里就去开会了。

油灯昏黄，大队干部正在宣讲最高指示，就是念一条关于“亩产万斤”的新闻，社员们听得昏昏欲睡，章谭氏坐在角落里，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脚丫，藏在袖子里，悄悄地啃食。

大家闻到肉香，纷纷回头，章谭氏正一边吃，一边默默地流泪。

这件事在当时传的沸沸扬扬，可谓是家喻户晓，然而大队干部担心上边怪罪下来，警告村民，吃人是谣传，谁也不许乱说，否则就是诋毁集中劳动公社。】

很多年过去了，当时的人们选择了遗忘，这段痛苦的记忆却一直保留在章谭氏的心中。

最终，她上吊自杀。

归离共和国国历61年，某省公安厅向省委写了《关于发生特殊案件情况的报告》（指人相食）中也对此做了报告，报告中称“自国历59年以来，共发生1289起”。仅仅是一个省，就有一千多起食人案件，全国又有多少个省？

叶凌薇：为什么会这样？

村主任的父亲：那几年，瞎折腾，老百姓没吃的，还援助粮食给外国，你说傻不傻啊。国历58年大炼钢铁，不炼钢就是反革命，老百姓都得把家里的锅、铲子、钉子，所有铁的东西扔到土炉子里，当时领导人认为，钢产量超过日不落国，国民经济就可以超过日不落国。老百姓都不种地了，去炼钢，家里锅没了，就集中到一块儿吃饭吧，这个就叫大锅饭，一个村里的人在一起吃饭，报纸天天吹牛，亩产十万斤这样的弥天大谎都敢撒，每个省每个县都要吹，否则就是落后，好吧，让你吹，就按照你吹的那个数目来征粮。这下子，老百姓就没得吃了，都交上去了。只能吃草根，树皮，饿死了三千万农民。还说是“三年自然灾害”，这说法有人信吗，全国那么大面积，即便灾害在某些地区发生，也不可能是全国范围，也不会持续三年。现在，他们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改称“三年大饥荒”时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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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薇、沈琛和吴苗三人去了殷老汉家，这是一个典型的农村人家，院里有猪圈和狗窝，堂屋里还挂着徐叶联军首领的画像，墙角遍布蛛网，一切家具都摇摇欲坠，一切都那么破旧。画像前的八仙桌上有个香炉，还有个掉瓷的茶缸子，里面插着一把塑料花，茶缸子上的字迹已经模糊的看不出来了。

沈琛和吴苗亮出警察身份，说明来意。

殷老汉称，他和章谭氏虽然是一墙之隔的邻居，但是从不来往，即使见面也不说话。

吴苗：她死了，听说了吗？

殷老汉：这个老嬷子，死就死，和我没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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