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反应 (3-1)

班尼斯特家族位于莫沙市的某处宅邸，叶辞尘跟在林雀的身后，穿过客厅，坐上电梯来到地下一层。电梯门开，便是一整面巨大的透明玻璃与贴满了吸音棉的墙壁，在玻璃的对面，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正出现在他的面前。

林雀：这片玻璃是单向的，咱们可以看到她，她看不到咱们......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这里接受治疗。

叶辞尘一动不动地看着玻璃对面的人。见到人还活生生的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奋笔疾书着什么时，原紧张不安的心放下了一点点。

从这样一个远远的侧影，叶凌薇看上去还好，只是头发挡住了她的脸颊。

林雀：她这一阶段用来治病的药物是有成瘾性的，但是药效副作用很大，已经到了弊大于利的阶段了——她现在不得不戒掉这味药。

叶辞尘：戒断反应？

叶辞尘：就像......戒毒那样的......？

林雀：（脸色难看）比之更甚。

林雀：不然也不会让她离开医院来到这里。

林雀的两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心里劈了下来，叶辞尘怔怔望着。

林雀：这个药主要是镇痛的，但与此同时会让她的精神产生记忆混乱、狂躁、抑郁等多种副作用。其实是属于禁药的行列，不过由于Rosa的病唯有这味药可以让她在短时间内镇痛、恢复精神，所以在征求患者本人同意下，上面批准了这味禁药的使用。

叶辞尘：狂躁……抑郁……精神混乱……

叶辞尘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明明是那样简单而熟悉的字眼，他的脑子却像宕机一样自我保护似的不愿明白其中所包含沉痛的意义。

不用等他的脑子反应，眼前的人开始用她的行为身体力行地向你演示了。

看着叶凌薇握紧拳头狠命锤向自己的腹部，叶辞尘冲过去扒在了玻璃上，心脏像是被那双手攥紧了一样的痛。

叶辞尘：林雀，林雀，让我进去，你让我进去。

林雀：你要小心，不要让她伤到你，有时候她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杀。

叶辞尘头也没回地冲进了那间为“疯子”叶凌薇铸造起来坚实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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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辞尘跑得飞快，不管不够地拦下了叶凌薇扫起拳风锤向她自己的第三拳。那拳头锤得他两条小臂发麻，手心的肌肤一下子就红起来，肿胀得吓人。

叶凌薇愣住了。缓缓顺着那两条胳膊向上看，像慢镜头一样慢，叶辞尘从中读到了不可置信。在看到叶辞尘的脸后，叶凌薇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叶辞尘这才发现叶凌薇以往清澈灵动惯了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疲惫充斥着这具躯体的任何一处。

叶辞尘：薇薇……薇薇……

叶凌薇向叶辞尘挤出来一个微笑，眉头纠结着，又挤出一点沙哑干裂的声音：

叶凌薇：哥哥你怎么来了。

叶凌薇：不要担心。

叶凌薇：我没事的……

话音未落，下一波的剧痛涌现，脑部剧烈到像要把叶凌薇整个人撕裂的疼痛使她挣脱了叶辞尘手臂的束缚，狠狠地打向自己的大腿。

只有疼痛才可以让她清醒。

她不能迷失自己，不能放任自己成为一个疯子，她必须保持清醒。

叶辞尘喊着叶凌薇，手臂颤巍巍地护在她的腹部与大腿，却始终没有贴上：

叶辞尘：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叶辞尘：薇薇，你清醒一点！

叶辞尘根本来不及与叶凌薇生气，现下的他满心满眼满脑子都是到底怎样才能阻止她对自己残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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