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之人

莫沙市中心医院精神科诊室，聂云正带着叶辞尘做例行检查。

聂云：大夫，复查结果怎么样？

医生：根据CT和核磁，患者的大脑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

医生：但……患者还是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

医生：已经两年了，我见你们尝试过的方法也不少了，还是不考虑电休克疗法吗？

聂云：不！

医生：可是……

聂云：绝对不！

聂云攥紧拳头，不停地重复“绝对不”这三个字。

医生：唉。

医生：可是对于他现在的状况，目前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手段，医学对大脑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医生叹了口气，抬头对聂云说。

医生：患者的家属呢，家属是什么意见？

聂云：我就是。

聂云：我就是他的监护人。

医生：哦……这样啊……

聂云：大夫，还有别的方法吗？任何方法都可以。

医生：（有些为难）这个……

聂云：您放心说，即便不是常规疗法也可以。

聂云：就算不成，我也绝不会给医院、给医生添麻烦。

医生：有一个建议……不是诊断啊！

医生：只是建议，不能保证一定有效！

聂云：嗯，您说。

医生：根据患者的复查结果，他现在的状况很像是清醒梦——也就是说他其实一直都处在梦中。

聂云：清醒梦？

医生：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鬼压床”。

医生：既是梦境，就有可能被唤醒。

医生：患者有对什么东西表现出特别的反应吗？比如眼球转动之类的。

聂云：上周去单位收拾卷宗时，他眼神好像转动了一下。

聂云：当然也有可能是看错了。

医生：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聂云：没有，以前怕刺激到他。

医生：既然这样，我建议不如多刺激刺激试试。

医生：比如带患者多去以前的地方转转，故地重游，说不定能唤醒患者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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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暴雨。

白色的闪电惊扰了聂云的浅度睡眠，他睁开被黑眼圈包裹的双眼，将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拿开，起身关紧窗帘。

在温暖的肌肤离开时，裹在被窝里的苍白的手，指尖微微颤抖，像是在留恋离开的温度，但也只是几秒的反应罢了，在鸭绒被的遮盖下，毫无痕迹。

聂云重新回到被窝，右手与那只手十指相扣，左手轻扣在爱人微凉的耳朵上。

轰隆隆的雷声，哗啦啦的雨声，被温热的手掌隔离。叶辞尘的思维跳脱现实，仿佛床铺变得无限宽大，无限柔软，他深陷其中。被包裹的安全感连同睡意暂时吸收走了焦虑的心情。

聂云凝视着叶辞尘的睡颜，感受到对方逐渐变慢变浅的呼吸，安心地勾起嘴角，无声地道句晚安，正准备合上双眼便迅速进入睡眠，却被床头柜上摆着的照片吸引了注意力。

照片里，一座水塔正矗立在调查组的不远处，看起来孤寂又安静。

聂云：你还记得这个案子吗？

聂云拿起照片，对叶辞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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