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 (2-1)

月色胜美，一家四口用了晚饭后，在院子里用点心。甜滋滋的糖在口中蔓开，甜进心里。

“嗯，真不错，甜而不腻。”

皓翎王虽这么说，但每吃一口糖就嘬一口茶，偏偏动作和表情都极其自然，让阿念一直都充满成就感地乐呵呵的。

“哥哥熬糖熬的好。”

玱玹本就喜甜，倒是真觉得做的不错，静安妃也是。晚饭后，阿念的手就没有停过，一直在和她娘亲说话。又要吃糖又要喝茶的皓翎王实在顾不上一直无缝接轨的给玱玹翻译，也有心想提醒女儿别因为娘就冷落了玱玹，终于还是开口暗示了。

“阿念啊！你别光顾着和你娘说话，就忘了你夫君啊！”

一直职业赔笑假装融入的玱玹其实比被皓翎王点醒的阿念更尴尬。

“啊！对。诶，是我疏忽了，忘了哥哥和蓐收不一样，不会手语。”

尴尬地阿念忙着给自己找补，可惜，是越补越大洞。皓翎王一口热茶烫了嘴，若无其事的轻轻吹了吹后又继续喝。算了，不管了，毁灭吧！左右玱玹心里並无阿念，面子上的事而已，玱玹自己能消化。

“哥哥，我刚才和娘是在说…”

玱玹吃着手里的糖人，静静地听着阿念的一口气信息转达，时不时点点头复合几句，一点都没有不悦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糖吃着吃着，好像没有一开始那样甜了。

…

玱玹和皓翎王在院子里下今夜的最后一盘棋，各自的妻子已经睏了，所以都进了屋。

‘阿念，不可如此胡闹。’

静安妃见女儿跟自己进了寝室，手语比的飞快。

‘你和娘一屋，难道要让你父王和陛下一屋？’

皓翎王这个温馨的小铁匠铺，只有两间寝室，一间是他和静安妃的，一间是留给阿念还有玱玹來小住时的，或者小夭和璟来的。皓翎王这么做，其实是有意让玱玹和阿念以及小夭和璟不能同时来。玱玹对小夭的感情，皓翎王心里门清，无论是为了哪一个女儿着想，他都必须死死摁住。

‘娘~哥哥和父王不会计较的，女儿就想和娘一起睡。’

一起好好睡个安安稳。西炎山寒冷，阿念不敢想象，在这种寒冷的天半夜睡得正好时被吵醒得多糟心。静安妃停顿了一会儿，伸手将女儿拉到床边坐下。

‘这里只有我们，他们看不到。你老实告诉娘，陛下现在待你如何？你过得可快乐？’

两人都是手语沟通，只要关上门，就没有任何被听墙角的问题。

‘娘，哥哥待我…和从前一样。’

静安妃漂亮的眉毛微微皱在一起，摸摸女儿的脸。

‘你过得可快乐？’

和从前一样，五十年如一日，是好，也是不好。但阿念，只看好，不看不好的，也不想不好的。

‘女儿过得…很自在。女儿怕不是盘古开天以来，最自在的王后了，自然是快乐的。’

阿念抬手握住静安妃的双手，为彼此冰冷的手取暖。

‘娘，我之前问过您，父王对您不如西陵将军那般，您可在乎，您可有悔？您还记得，您是怎么告诉女儿的吗？’

‘您说，父王待您或许没有多少的夫妻之情，但他确确实实将您视为家人、亲人。’

‘您还说，男女之情，在经历过柴米油盐、家长礼短、子孙满堂后，所剩的也只有亲情了。’

静安妃当然都记得，但她总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比她更幸运些。她出身貧寒，又聋又哑，能因容貌而得皓翎王青睐，得到一生的平安和荣华富贵，已是幸运。但她的女儿，出生如此高贵，又优秀，又善良美丽，又有父母无限的爱和包容，她应当比她更幸运的。她值得拥有一个，就算不谈全心全意，但也该心中有她的男人才是。

‘娘，您就当我和玱玹认识太久了，直接跳到最後阶段，好不好？玱玹对我的亲情、父王对他的恩情，足以让女儿这一生都平平安安，逍遥自在。这不就是您和父王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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