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妖谱151

塔顶只剩两人一妖后，交谈着孰湖兄弟与阴傀石的事。

桃夭：你的罪孽，说说吧！

孰湖弟弟：我活了五百年，载过上千万斤的重量。但都不及一条人命来得重。

晨曦：废话，没有意识的死物，当然重不过活着的生灵。

孰湖弟弟：是啊！一条人命的重量，抵得过十个活人。被我从空中扔下来的，有四十二人，死在阴傀石上的，到今天有二十人。正因为背负这些，我才能变强，才能守住那个废物的命。

桃夭：嗯。一共六十二人，我记下了。

孰湖弟弟：金铃过处，片甲不留。为何还不闻铃声？

桃夭：急着找死，胆子挺大。听你哥哥说，你自小就比它厉害，什么都不怕。

孰湖弟弟：...怕打雷。

晨曦：打雷？你居然怕这个？

孰湖弟弟：谁都有弱点。我们幼时，万竭山一到夏季就雷雨不断。我最害怕雷雨夜，而它会唱歌陪着我。

桃夭：你不仅仅是害怕打雷吧？”

孰湖弟弟：我很怕死在它后头。

随后，他提起了孰湖一族的大部分情况。

每个孰湖，再被母亲生下后就会被放在万竭山，自己努力活着。而双胞胎极为罕见。

妖物之中，孰湖是原始一族，没有魅惑天下的美貌，也没有呼风唤雨的本事，说到底只有蛮力和漫长的生命。

一生中，孰湖只懂得驮东西，在看到走不动的或者受伤的人时，主动将其驮到想去的地方，偶尔能出几个本事大的，把一座山驮到洪水中，不让洪灾继续祸害苍生。

晨曦：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你们孰湖一族也救过很多生命。

驮山挡洪水，不断帮助受伤之人，这功德可不浅。

孰湖弟弟：可活着更重要，我们不断驮东西，积累力量，避免在排行上垫底，周而复始。绝大多数时间，我们都在极致的孤独里度过，孰湖是独居的妖怪。

晨曦：但有你哥哥，你不会孤独，是吗？

孰湖弟弟：对，我和那家伙一起诞生在世界上，白天一起玩耍，夜里睡在我身边。他活着，孤独就无法打败我。时间太漫长了，所以我一定要保护他，我唯一的哥哥。

其实真正虚弱的那个，是他。这些年，并非他在保护着哥哥，而是哥哥的存在支撑着他。

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归根结底不过是在自私地维护自己的感受。

桃夭：所以你就杀了那么多人？

孰湖弟弟：被我驮到天上摔死的，按你们人类的标准，都算不得好人。我不是为自己辩解吗，我只是不明白，也认为不公平。

晨曦：什么不公平？

孰湖弟弟：孰湖从一出生就要努力地活着，就算没有干坏事，也会因为不够优秀而被清理掉。可那些人...

桃夭：如何？

孰湖弟弟：他们既不努力也不善良，要么挥霍时光，混吃等死，要么凭着阴谋诡计达到目的，甚至还有牺牲他人成就自己还觉得理所当然的，即便如此，他们却没有五百年一次的评判，可以轻而易举地活下去。

凭什么那些人类能够那般幸运，他心里也是妒忌不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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